彷佛一只调皮的小手,在不断挑逗着段柳晏的神经。

    沈云儿取水回来,看到这幕景象,脚下的动作便是一滞,尴尬地别过眼睛,不去看段柳晏略有潮红的脸。

    端着水袋走近,沈云儿口气生硬地道:“段公子,水来了。”

    “哦,给我吧!”段柳晏接过水袋,颠了颠分量,转头朝趴着的人道:“清洗伤口会很痛,纹惜忍着点。”

    “嘻嘻,这事儿不用你说啦!快点吧!”

    她转过头,忍着痛圈起手臂,将脸埋在臂弯里,紧紧咬着唇,任凭段柳晏轻柔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从始至终,单纹惜不曾呻吟一声。

    \奇\沈云儿怀揣着惊讶与钦佩看完整个过程,期间忍不住捂着嘴低声抽噎。

    \书\段柳晏尽量以最快最轻的动作做完一切,确定伤口不是很深,也暗暗放心了不少。

    \网\只是,每次触碰到伤口周围柔软的皮肤,他的心都会情不自禁地发颤。

    与单纹惜第一次见面时所发生的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压不下,赶不走。

    在沈云儿的帮助下把绷带系好之后,段柳晏浸湿一方手帕,轻轻替单纹惜擦拭满身的汗水。

    见状,沈云儿立刻伸手想要走帕子,“段公子,让云儿给惜擦汗吧。”

    “不必,我来就好。沈姑娘去准备晚饭吧,我从林子里摘了些蘑菇、野果,相信纹惜也饿了。”

    单纹惜趴在地上不吭一声,只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直接地告诉他们:伤口还很痛!

    沈云儿心疼地瞥了一眼,没有走开,犹豫着要不要和段柳晏讲“男女授受不亲”。

    “咕——”

    “……”

    最终,由于单纹惜的肚子很“及时”地叫了一声,沈云儿只得无奈地去新磊搭的火堆旁做饭,远离了他们。

    遇山贼引乌龙(7)

    段柳晏去到溪边洗了手帕,重新坐下时,地上那人发出了自疗伤以来第一次闷哼。

    “纹惜!趴着别动!”紧张之下,他的声音不由得多了一丝命令的口气。

    “嗯,没事。”单纹惜带笑看过来,毫无血色的容颜惊得段柳晏心里一痛,“我想欣赏一下,臭小子是带着什么表情在给本小姐擦背。”

    邪气一笑,将双臂撑在她的头两边,他弯身凑近,舔了舔唇,操着暧昧的声音缓缓道:“如此,纹惜是在挑战为夫的忍耐力咯?”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自他口鼻间缓缓而出,扫在单纹惜脸上,痒痒的感觉由外到内,引得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单纹惜脑中空白了刹那,随即翻了白眼别过头,嘴里骂道:“臭不要脸的自恋狂,少来这套!”

    段柳晏却加深了唇边的弧度,弯了凤眼,抿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他的声本就深沉悦耳令人着迷,在如此近的距离敲入耳膜,使得单纹惜听呆了。

    鬼使神差间愣愣地转过头,看到那张妖冶面容近在咫尺,她便怔在了那里。

    睫毛轻颤,视线从盈满笑意的狭长丹凤眼划过高耸的鼻梁,再到轻抿微弯的锋利薄唇……

    情不自禁吗?

    单纹惜不知道。

    只是。

    回过神的时候。

    她的手正在段柳晏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四目相对,不同的黑眸中携带同样的惊异和难以置信。

    “对、对不起,我……唔……”

    话未说完,单纹惜的嘴便被一软物堵住,没阖的齿贝一撬即开,温润的舌长驱直入。

    她试图缩头,却被牢牢箍住,由于背上的伤,双手亦是使不上力,只得任由段柳晏在口中胡搅蛮缠。

    不消片刻,单纹惜身瘫软,连口中仅剩的反抗都无力再去支撑,段柳晏却还不放过她,时而温柔浅尝,时而翻江倒海般席卷,吻得她七荤八素,胸口发闷大脑当机。

    恍若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

    遇山贼引乌龙(8)

    “软软糯糯,很香甜。”他早已侧卧在地上,一手扣着她的头,一手轻抚肿胀的朱唇。忽而嫣然一笑,含住她绵软的耳垂,轻语道:“日后,为夫会多多指导纹惜此中技术。”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不知是羞得还是憋得,脸色涨红如柿,强忍伤口的疼,握拳捶在他胸膛,咬着牙挤出声音:“段!柳!晏!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没有如此可能,纹惜还是乖乖从了为夫吧。”他笑得满面光华灿烂,

    “没门!你……”

    单纹惜正要开骂,身后突然传来沈云儿温和的声音:

    “惜,段公子,饭做好了!”

    “嗳,来了!”

    单纹惜正愁对着段柳晏万分气结,沈云儿这声喊无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刚咬牙想支撑着爬起来,却被一双手按住。

    “臭……”

    “纹惜别动,为夫取来喂你。”

    “呃……”如果被他喂……单纹惜脑海里迅速冒出一幅画面:臭小子拿着烤熟的食物逗弄宠物——也就是缩小版的她自己。

    于是,单大小姐很果断、很决绝地说:“不要!”

    段柳晏像没听到一样,信步去到火堆边对沈云儿说了些什么,便取了四五串烤食走回来。

    他这一来一往的空当,单纹惜已经支撑着坐了起来。看得段柳晏皱起了眉,“不是说了让纹惜别动吗?”

    “本小姐才不要你喂!饿死了,快给我啦!”呲牙咧嘴地整理好衣服,她边说边伸出手。

    段柳晏没反应,定定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对方站着,自己坐着的缘故,单纹惜觉得,段柳晏看自己的目光里透出一股子让她浑身不舒服的感觉,类似居高临下。

    没来由地,突然就心虚了。

    下意识地别开目光,为掩饰心里莫名的情愫,单纹惜晃了晃手,“本小姐要吃饭!”

    “乖乖趴着。”看出她又要反抗,他及时风轻云淡地补了一句:“否则,为夫不介意嘴对嘴喂纹惜吃。”说完还朝她笑着舔了舔唇。

    遇山贼引乌龙(9)

    “你……”精致的瓜子脸再次红成猴屁股,单纹惜彻底郁结,半饷,憋出四字:“令人发指!”

    “承蒙夸奖。”

    单纹惜咬了咬后槽牙,越过他,朝火堆方向叫道:“云儿,给我拿两串来!”

    沈云儿快速走过来,手里拿着只剩一枚蘑菇的烤串,面色为难,“云儿吃掉一串,其余,均在段公子手里。”

    “……”

    单纹惜此刻很有一种想咬人的冲动,肚子已经咕噜咕噜抗议了好久,只好把到嘴边的骂人话变成了恶狠狠的一句:“臭小子到底怎样才肯给我吃?!”

    “为夫适才说过,要纹惜乖乖趴下。”

    “本小姐只是被刀砸了一下,划破了点皮儿,拜托别这么小题大做行不行啊!”

    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地咕哝着,单纹惜还是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开玩笑,委屈什么也不能委屈肚子,上辈子受够忍饥挨饿的苦了,不就是给他段柳晏做一次宠物吗?有什么了不起!她大小姐能屈能伸,改日必当加倍偿还!

    然而,事情发展完出乎单纹惜的意料。

    段柳晏拿着自己的华美利剑对着左手里的五串烤食比划着皱眉。见状,沈云儿思索片刻,拿出已经洗干净的单纹惜的小匕首。

    见了匕首,段柳晏与沈云儿相视而笑,引得趴在地上那人一阵怔愣。

    脱俗娇柔的沈云儿配上邪魅妖娆的段柳晏,竟是如此和谐般配,单纹惜只觉得心里那种陌生的感觉又蹿了出来,搅得她烦躁难安。

    这边厢,段柳晏用匕首在成串的烤食上剑气纵横,便见烤串上的美味纷纷裂开,却仍然乖乖待在原位,没有落下一片碎屑。

    两个女子不由得惊奇地睁大了眼。

    而后,段柳晏也没再作怪,将烤串挨个递到单纹惜嘴边。更令单纹惜惊讶的是,这些烤食被切得恰到好处入口,多一分则大,少一分则缺了嚼劲儿。那人递来的尺寸亦是刚好能够让她舒舒服服地吃东西。

    遇山贼引乌龙(10)

    “没想到臭小子居然这么会照顾人。”将第三串尾端的蘑菇咽下肚,单纹惜由衷地感慨,由于是趴着吃东西,她忍不住打出一个响亮的饱嗝,引来那二人同时一笑。

    “不就是打嗝嘛,臭小子就算了,云儿怎么也笑我啊!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呜……”

    对于这种明显是“吃饱喝足瞎胡闹”的表现,段柳晏一反常态没有来挑衅,只是笑着耸耸肩,默默地将剩下的烤串三两口吃完。

    沈云儿上前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又转向段柳晏,“段公子,依云儿拙见,我们是否应停留一日,待惜的伤势好转,再走不迟。”

    “不用不用!”不待段柳晏开口,单纹惜抢先叫道,“云儿,我真的没事,就是擦破点皮儿,因为面积大了点,所以看起来很严重而已。何况,若是那两名山贼来寻仇,咱们人少,岂不是更麻烦?还是早点进城才安吧!”

    “可是,惜的伤怕是经不起马上颠簸。”

    “放心好啦,在单家长大,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伤真的不算啥。云儿就别担心了,明天一早,我肯定又是活蹦乱跳了!”

    单纹惜本是宽慰沈云儿,却不料一番话说完,面前二人均蹙了眉。

    “纹惜。”段柳晏甩手将烤串的树枝插入地面,“明日一早再定是否立即出发之事吧,伤口若是愈合缓慢,便依沈姑娘所言,休息一日再启程。”

    “可是……”

    “此事就这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