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提供的小说 - 《面包树上的女人》 第14章
孙维栋还在苦海浮沉拿着一根钉不断刺向自己胸口。谁叫他们爱上害怕寂寞的女人?
林正平唱红了林方文的歌林方文的歌也令林正平更红。林正平很喜欢他想把他据为己有于是提出成立一间制作室。他是大股东小股东除了林方文之外还包括林正平的唱片监制--一个有严重黑眼圈同性恋者还有林正平的经理人邱正立他以前是弹钢琴的据说他也是男同性恋者。
这间由四个股东组成的制作室有两个同性恋者。据迪之说林正平偶然也玩玩男人那么林方文是唯一一个绝对的异性恋者了。我真怕她受不住那份阴阳怪气。
「放心我不会变成同性恋的我只喜欢女人。」林方文跟我说。
「我怕你一个敌不过他们三个!」我笑着说。
「他们都是很有才华的人我喜欢跟有才华的人合作。」
制作室的工作很忙许多时他都无法上课我只好替他做功课。我见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那个有严重黑眼圈的唱片监制晨昏颠倒爱拉着林方文在晚上工作。好不容易他坐下来跟我吃饭他们却不断传呼他去喝酒他们好象想跟我争男朋友。
「你已经很久没有上课了。」我跟林方文说「再这样下去他们会逼你退学。」
「必要时便退学。」他说。
还有一个月便是学期终结的考试这一个学期林方文差不多完没有上课我只好替他做一份笔记。那天傍晚我到林方文的宿舍放下笔记他的母亲坐在房间里她看见我立即起来亲切地对着我微笑她的端庄完不象一个经营小舞厅的女子。
「伯母你等林方文?」
「是呀我刚从台湾回来买了一盒凤梨酥给他。这种凤梨酥他最喜欢吃的他爸爸以前行船到台湾也买过给他。」
「他可能很晚才回来。」我说。
「他很忙吗?要工作又要读书。」
「他跟朋友成立了一间制作室。」
「我还没有请教你的姓名呢?」
「伯母我叫程韵。」
「程小姐。」
「伯母叫我程韵可以了。」
她拿起一块凤梨酥:「来你试一块。」
「不。我等林方文回来一起吃。」
「好的。」她拿起林方文放在床上那支乐风牌口琴:「这支口琴是他爸爸的他还舍不得丢掉。」
「他很喜欢这支口琴。」
「他爸爸是行船的我曾经跟着他上船生活了四十五天。那时我们新婚不久他在甲板上为我吹奏口琴还自己作了一首歌呢!」她笑着「他哪里会作歌!」
她哼了一段不知名的音乐给我听大抵那就是林方文爸爸在甲板上作的一首歌。
她拉着我的手哼着那段歌跳起舞来。
「我们在甲板上跳舞。」她怀念着。
她的舞跳得很好我很笨拙她把我当做她的丈夫回忆他留给她最浪漫的时光她眼里并没有泪往事的伤痛只留在心上。
「林方文的音乐细胞也许是他父亲遗传给他的。」她说。
「可能是的。」我说。
「他写的每一首词我都常常听他是个很有才气的男孩子。」她流露着母亲的自豪。
「是的。」我同意。
「他小时最爱摺纸飞机我以为他长大后会做飞机师没想到他当上填词人。这么晚了我不等他了。」她站起来。
「伯母你再等一会他会回来的我传呼他。」
「不不要打扰他工作。你叫他要用心读书不要忙坏身体。」
我送她上了一辆计程车临行她亲切地握着我的手说再会。如果她愿意离开那个中年男子林方文也许会原谅她可是谁伴她度余生呢?她太寂寞了。
我在宿舍睡着了林方文回来把我唤醒已是深夜。
「你回来了你妈妈来过。」
「嗯!」他一张温熙的脸突然变得冷淡。
「她刚从台湾回来买了一盒你最喜欢的凤梨酥给你。她等你等了很久。」
他并没有热情地捧起那盒凤梨酥他是故意跟他母亲作对。
「她叫你用心读书。我替你做了一份笔记。答应我你会来考试。」
他点头。
可是那一天他没有出现。
考完试后我冲上录音室找他。
「你为什么不去考试?」
「我走不开。」他说。
「你答应过我的。」
「你先让我写完这段歌词好不好?」
黑眼圈老妖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在这里等你直到你回去考试为止。」我坐到录音室外面我要和他比耐性。
他没有理会我。到了午夜歌还没有录完我在那里坚持着连一个呵欠都不敢打。黑眼圈老妖叫人买了宵夜林方文递上一碗热腾腾的粥给我。
「我不回去考试了你走吧!」他说。
「还有一年便毕业你现在才放弃?」我很失望。
「是否大学毕业并不重要。」他说。
「因为你妈妈特别叮嘱你要用心读书所以你偏偏要放弃对不对?」我质问他。
「别乱猜只是突然不想念书。」
教务处要林方文决定退学还是留级他没有答复便搬离宿舍。黑眼圈老妖替他在尖沙咀一栋旧楼内找到一个八百多尺的单位租金三千多元屋内家具齐备有一个仅容两个人站着的小阳台可以俯瞰尖沙咀最繁盛的十字路口。
新屋入伙的第一天我们都累得要命只吃饭盒庆祝。
「我一直憧憬着我们一起行毕业礼。」我跟他说。
「我会出席你的毕业礼。」他握着我的手说「我会送你一束百合。」
还有一年才毕业林方文离开校园离开我的视线更远一切会安好吗?
第四章 空中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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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开始放暑假我在杂志社已不需做校对他们让我做人物专访李盈建议我访问林放。
「他是很多女性心目中的才子。」她说。
杂志社的人并不知道林方文是我的男朋友。
访问在林方文的家里进行只有我和他。
「你要把我当做访问你的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跟他说。
他把腿搁在我的腿上我推开他:「请你不要性骚扰女记者。」
「你最喜欢的歌词是那一首?」我问他。
「《明天》。」
「有几多首歌我一生能为你唱
从相遇的那一天那些少年的岁月……」我念给他听。
他点头。
「这首歌是写给谁的?」我认为是写给大嘴巴费安娜的。
他望着我良久答:「一个女人。」
「谁?」
「已经不重要。」
「你有为其他女人写歌吗?」
「我答应一个女人每年除夕送一首歌给她。」
「会做得到吗?」
「尽力而为。」
「到目前为止你有没有最爱的女人?」
「这个问题一定要答吗?」
「是的很多人都关心你的爱情因为你的情歌很动听。」
「最爱的女人?」他感到惆怅。
我咬着牙望着他期待答案。
「我会在某一分钟内很爱一个女人但这种感觉未必会持续。」
我的心突然下沉我不知道应该为他向我说真话而高兴还是为那句真话而伤心。
我完成了访问杂志社的人说我的访问写得很好很有感情{奇.书。网}当然了我用两年的感情来写一篇文章并且因此知道他未必会持续地爱一个女人。往后我又访问了一些人包括一支颓废的地下乐队一个颓废的画家于是人也变得颓废了。林方文不在家的日子我象一个小妇人那样替他收拾东西洗烫衣服在阳台上直至灯火阑珊也等不到他回来有点万念俱灰的感觉。
光蕙跟孙维栋仍然纠缠不清我最近见过孙维栋一次他瘦了很多整个人很憔悴他在自虐。
迪之把一头长发剪短她说要忘记过去。卫安常常打电话给她终于有一次她依约赴会然后在他脸上打了一拳事后她很后悔她说如果那天戴上戒指的话会把他打得更痛。
迪之提议我们三姊妹一起去东京旅行忘记那些男人光蕙很赞成她想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我本来想跟林方文说我要去东京希望他说:「留下陪我迟些我和你一起去。」可是那天晚上我如常一个人在他家里呆等他凌晨才回来我忍不住向他发脾气。
「你近来很少陪我。」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说。
「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不知道你这一分钟最挂念谁?」
「你这么介意就不该要我说真话。」他爱理不理。
「你已经不爱我对不对?」
「你总是喜欢令人窒息。」
「好!那我离开这里。」我开门要走他并没有留住我。
我告诉迪之我要去东京并且要尽快去。两日后我们随旅行团出发我希望林方文不要找到我找不到我他才会牵挂我。
到了东京我们住在新宿一间酒店那是一个繁荣地我却疯狂思念一个在尖沙咀的男人。
我们在歌舞伎町一间鸟烧店留连其中一个厨师是从上海来的中国人跟我们说普通话他长得高大英俊迪之对他虎视眈眈赖着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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