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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亚斯蓝帝国·囚禁之地

    当银尘的视线恢复清晰耳朵里那种近似尖锐啸叫的风声消失之后他才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脑海里依然残留着刚刚的景象当自己的手握上那枚血池中央的匕首时空气里那种异常的扭动非常熟悉那是触摸到棋子发生时空转移时的感觉。可以断定的是这把在血池消失后出现的匕首确实是一枚通往囚禁之地的棋子。然而鬼山莲泉当时用锁链和自己连接在一起如果是普通的棋子那么势必鬼山莲泉会和自己一起发生时空转移。但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转移到了这里那么证明那枚棋子上肯定被设下了限制就像是雷恩甬道里十七神像那个仅仅只有未进入过魂蟓的人才能触发的棋子一样属于特殊的棋子可以限制转移的人数也可以限制转移的条件或者是仅仅针对特定的人才能发生转移。

    银尘四下环顾头顶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看起来像是昏暗的无星无月的夜空但银尘知道这里是尤图尔遗迹的再下一层是很深的地底。他的背后是一面高耸的山崖异常陡峭寸草不生难以攀爬看起来是彻底的死路。而前方是一望无边的黑色水域水域正中一条笔直的大理石铺就的道路穿过水面指向遥远的前方道路的尽头隐藏在一片黑暗里。水面的石道有三米来宽两边每隔十米左右的距离就会有一座一人高的石柱石柱上方是闪动的火光照亮着黑暗的水域。看起来只有这一条路了。银尘小心地踏上大理石地面往前面未知的黑暗走去。银尘一边往前行进一边将自己探知魂力的感应力发挥到极致尽管他没有特蕾娅那种大范围精准魂力探知的能力但是近距离的魂力异动还是可以感受到的。然而庞大的空间里没有任何魂力的迹象。包括看起来危机四伏的黑色水域水底十米之内完没有任何魂力和魂兽存在的证明。银尘镶满金属的靴子踏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声一声空旷的足音回荡在异常辽阔而安静的水面之上。从高处看下来他渺小得如同一只白色的蚂蚁正爬行在水面上一条横穿而过的石道上。

    走到道路的尽头水域结束了银尘走上岸边抬头看见一面高不见顶的山崖和刚刚水域对面的山崖几乎一模一样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唯一不同的是山崖的正中镶嵌着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的旁边有一个几米高的石碑石碑下方是一个类似祭坛样的凹槽。

    银尘走过去石碑上突然闪动出一行荧火看起来是亚斯蓝古老的文字银尘眯起眼睛分辨着:

    开启白色地狱之门者必先舍弃其魂器。

    银尘低下头明白了那个凹槽正是让来者将魂器放在其中的地方。

    这和之前那个需要放满一池血浆方能通过的封印简直是异曲同工。

    银尘这时完明白了这一层又一层的设计都是为了同样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削弱企图靠近吉尔伽美什的人的力量。无论是第一层的祝福还是第二层让靠近者放满一池血方能显现的匕首棋子又或是此处必须让来者丢弃魂器方能开启的大门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银尘想了想闭上眼睛空气里一声蜂鸣一把通体绿色的看起来仿佛古老生锈的锥刺模样的武器在空气里显影。

    银尘伸手握住那把锥刺然后轻轻地放在了石碑下的那个凹槽里。这时凹槽中突然光影闪动了几下瞬间凹槽中就被坚硬的冰块封住了那把古老锥刺凝固在透明的冰里看起来像一个远古的怪物标本。

    面前的石门一边发出沉重的轰鸣一边朝两边移动开来一股气流从石门洞开的缝隙中迎面冲来。

    冰凉的气息仿佛结冰的湖面上吹过来的风。

    一种突如其来的怪异感从银尘的心里升起。石门里是一个洞穴的样子站在外面看不出来有多深不断有冰冷阴森的气流从里面吹出来拂在人的脸上像是鬼魅的吐息。但这并不是那种怪异感的来源银尘闭上眼睛四周依然没有任何魂力异动的迹象但是却偏偏有种无法言喻的恐怖感如影随形。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究竟是什么问题?

    但是银尘却已经没有思考的时间那扇石门开始慢慢地合拢。银尘眉头一紧身形闪动瞬间消失在石门背后大门轰然关闭了。

    护心镜飘浮在银尘的前方照亮出一小块区域。

    和之前的尤图尔遗迹一样整个洞穴依然是没有任何光亮黑暗像是黏稠的液体四面八方塞满了所有的空间。银尘小心地往前走着同时仔细地感应着周围魂力的变化。

    借着护心镜发出的光亮银尘打量着这个埋藏在山崖深处的洞穴洞穴不是很高但是却很深自己一路走进来都没有看到尽头而且来自前方的气流表明这个洞穴的空间非常大足以形成气流的回旋因为背后的石门已经封死就算前方有出口也不足以形成气旋的对流。周围的石壁上蒙着一层看起来非常奇怪的白色粉末说是粉末不如说是一颗一颗排列整齐的针尖大小的白色圆点密密麻麻的非常整齐。脚下的地面上长满了无数白色的干草看起来像是枯萎了的芦苇叶一样一条一条的颜色是彻底的白看起来整个洞穴像是笼罩在冰天雪地里一样。银尘突然想起之前尤图尔遗迹那个祭坛上的字样里提到的“白色地狱”难道指的就是眼前这个白色的洞穴?

    突然一阵冰凉的寒意打断了银尘的思绪仿佛一条蛇滑进了后背一样空气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袭来银尘低下头突然发现刚刚脚下那些匍匐的枯萎芦苇般的白色干草部变成了一根一根扭动的活物好像成千上万白色的蚯蚓一样整个雪白的地面就这样哗啦啦地蠕动起来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的白色干草突然缠绕着银尘的脚踝然后迅速往上攀爬银尘举起手刚刚要催动魂术时他整个心陡然地沉到了冰点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竟然空空荡荡的大量的魂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踪影身体里残余的魂力不足千分之一当他想要吸收周围的黄金魂雾补充魂力时他恐惧地发现整个洞穴完没有一丝一毫的黄金魂雾这是一个巨大的魂雾空洞。他头顶悬浮的那面护心镜光芒呼吸般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看起来连魂器里的黄金魂雾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吸走了。

    整个洞穴瞬间被黑暗吞噬还没来得及应对银尘就感觉到了那些顺着自己的双腿攀爬而上的白色丝带样的草藤纷纷长出了锐利的细刺密密麻麻地扎进了自己的肉体。银尘双眼一闭爵印瞬间收紧。空气里一阵透明的扭曲下一个瞬间银尘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银尘整个人突然从空气里显影出来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身体骨骼传来剧痛他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后看见了那扇已经紧闭的石门以及那面高耸的石碑石碑下那个凹槽里凝固在冰晶中的古老锥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空空的一块冰正在慢慢消融。

    银尘明白刚刚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死神的领域还好自己先前把定身骨刺放在了这里留下了一道防线。这个魂器是自己之前在亚斯蓝东面靠近火源帝国的一个小镇里找到的一枚魂器当时这枚魂器正被一个流浪商贩摆在路边贩售。对于一般的路人和魂术师而言这个曾经属于别人的魂器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银尘来说却可以重新让它成为属于自己的魂器而再次使用。后来银尘发现了这枚定身骨刺的效果在任何情况下只要魂术师企图收回这枚魂器那么在魂器回到魂术师体内的同时它能够将魂术师拉回魂器所在的位置无论当时它与魂术师的距离有多远或者是否被其他魂术封印阻隔。它的功能相当于一枚为魂术师量身定做的棋子使用得好的话可以在任何危险的战斗场合身而退。是一件虽然不能伤敌却绝对能保命的魂器。

    银尘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把这枚魂器留在了外面否则自己已经被刚刚那些白色的枯草一样的东西吞噬了。还好自己的天赋使得自己可以拥有无限多的魂器换了别的魂术师只怕已经命丧刚刚的白色草丝之中了。

    他突然想起鬼山莲泉说的话她说也许真的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们拥有解救吉尔伽美什的使命他们的天赋、他们的魂器都像是命中注定般地一一击破看起来无懈可击的道道囚禁封印拯救他们于濒死的边缘。想到这里银尘不知道鬼山莲泉在上面一层尤图尔遗迹情况如何她大量失血之后就算是拥有西流尔永生的天赋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才能恢复吧。好在这个时候尤图尔遗迹里面空无一人之前数万亡灵也已经无影无踪。想来她应该暂时是安的。

    银尘坐在石碑下休息缓慢恢复着身体里的魂力。他发现在洞穴的外面还是有黄金魂雾存在的自己的魂力持续地在恢复。那么为什么刚刚的洞穴里会没有任何的黄金魂雾呢?按道理说黄金魂雾的扩散和渗透不会被任何的介质阻挡无论是气体液体固体黄金魂雾都能渗透扩散其中整个亚斯兰领域上只可能有魂雾浓度高低的区分但是不可能存在一个地方是彻底没有任何黄金魂雾的。而且最奇怪的是就算整个洞穴里因为某种原因而呈现出魂雾空洞的状态那么为什么连自己体内的魂力都彻底地消失了?如果是人为的因素那么按照自己魂术的级别不可能有人能够强大到可以突破自己身体的屏障而攫取走自己的所有魂力啊。

    那看来一定是自己低估了刚才满地的白色枯草样的东西。

    银尘仔细回忆了一下亚斯兰的领域上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白色的能够攫取人魂力的植物甚至那种东西不能说是植物因为它们攀爬吸附自己的双腿时完像是吸血的水蛭般牢牢抓住人的皮肤而且银尘可以感觉到它们刺进人肉体的那些尖刺在人的肌肉里可以迅速地繁殖生长如同冬虫夏草的根系一样快速地蚕食整个寄主的肉身。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银尘感觉了一下体内的魂力此刻重新回到了充沛的满值。

    他思考了一下闭上眼睛空气里一颗浑圆的金黄色小球浮动出来他伸出手小心地将它握进手心。同时浮现在空气里的还有刚刚救了银尘一命的定身骨刺。他走到石碑下面伸手将定身骨刺再一次放进石板上的凹槽当古老的锥刺再一次被冰块凝固在石槽里面前的大门再一次轰然打开了。

    直到此刻银尘才真正知道了“白色地狱”的含义。但是他没有任何犹豫再次走进了黑暗的洞穴。

    走进洞穴大概五六步的距离之后就可以看见地面已经出现了零星的白色草丝之后越往深处越密集。再往前就几乎看不见黑色的石块地面了只剩下厚厚的白色枯草铺满了整个洞穴。

    银尘没有迈步站在洞穴的人口他依然先将护心镜悬挂在空中照明然后他抬起手释放出一根长枪朝前投掷出去长枪铿锵一声刺进地面转眼之间地面那些看似枯萎的白色草丝哗啦啦地部苏醒再一次变成蚯蚓般的活物沿着长枪的枪柄缠绕而上长枪上本来一直笼罩着的光芒两三秒钟之后就彻底地熄灭下去。银尘瞳孔一紧铿然一声长枪重新幻化成几缕呼啸的光影回到银尘身体里。

    “看来果然是这些地面生长的白色草丝。”银尘心里小声说道。

    他抬起头看了下四周的石壁还好没有白色的草丝覆盖。他想了想再次用力握了握手心里那颗金黄色的圆球然后他身形一动仿佛一只滑翔的白鹤动作矫健而轻快地沿着石壁快速地朝洞内攀爬而去他的衣摆被风吹动猎猎作响那盏发出光亮的护心镜追随着他快如闪电的身影朝洞内飞快地射去。

    然而银尘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身后之前石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色针尖一样的圆点此刻仿佛蔓延的暴风雪一样肆无忌惮地扩散开来每一颗细小的针尖圆点瞬间从石壁里喷射而出变成疯狂摇曳的白色草丝。无边无际的草丝在洞穴的石壁上被风吹动着看起来像是无数死人的白色头发它们疯狂地甩动着朝银尘席卷而去。

    身后那种密密麻麻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食骨头的声响银尘回过头看见无数仿佛白色长发般朝自己疯狂蹿动过来的草丝瞳孔骤然锁紧他的身形不敢有任何迟缓加快速度朝洞穴深处掠去突然他眼前一花前方的石壁上一大团白色的草丝爆炸而出迎面朝他刺来他凌空硬生生掉转身形朝对面的石壁跃去双手刚一接触到对面的石壁他就听见石壁上密密麻麻的蚂蚁般的声响再次响起他知道整个洞穴的草丝都已经被触发得面苏醒他不顾一切地往里面冲他知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营救吉尔伽美什但是他到底在哪儿?

    洞穴在前方骤然放大迎面一个巨大的空间银尘挥舞着双手护心镜朝前方飞快激射他瞳孔一紧护心镜的光芒瞬间汹涌而出将整个黑暗的洞穴照亮在银白色的光芒下银尘看见空旷的洞穴中央一个双臂被钉在石柱上的熟悉的身影骤然出现在视线里。那人低着头面目看不清楚看起来仿佛陷入了永恒的沉睡然而不需要看清楚眉目银尘也能知道他就是自己寻找了整整四年的吉尔伽美什。他的下半身被无数的白色草丝缠绕着仿佛被蜘蛛丝包裹成的一个茧他的上半身赤裸着上面攀爬着一缕缕的草丝每根草丝都将它们锐利的根系扎进了他的身体吸食着他的血液以至于他下半身的那些本来白色的枯草看起来都呈现着血红的色泽……银尘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刚要从喉咙里发出喊声突然他的脚踝上就传来锥心的刺痛。他整个人从石壁上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转眼之间整个洞穴响起密密麻麻的尖叫仿佛成千上万只昆虫同时被烈火灼烧时的惨叫声视线里都是疯狂舞动的仿佛白色幽灵般的草丝银尘跌落在地上地面上数不清的白色蚯蚓般的怪物将他浑身缠绕起来无数冰冷锋利的尖刺扎进他的肉体然后疯狂地繁殖。

    然而银尘的表情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痛苦他的目光里呈现着一种仿佛星辰般恒久的坚定他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魂力正在疯狂地被吞噬然而他依然靠着人类肉体的力量一步一步朝吉尔伽美什的方向爬去。那些白色的草丝更加用力地撕扯着他阻挡着他的前进甚至每一根草都像是有了生命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来它们瞬间变得更加粗壮更加锋利多刺更加有力……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银尘靠近吉尔伽美什。

    每前进一步银尘体内都撕扯出钻心的尖锐痛感他的右手紧紧握着那枚金黄色的小球无数白色的草丝企图钻进他的右手他始终牢牢握着没有丝毫的松开那些仿佛锯条般的草丝疯狂地撕扯啃咬着他握紧的拳头银尘的手背上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一会儿之后他的右手只剩下了森然的白骨但是他的拳头依然握得很紧他清楚地知道他体内的魂力已经彻底消失了他已经无法再使用定身骨刺离开这里了!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的痛感反倒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双腿和腹部腰部上都已经血肉模糊被白色草丝蚕食得处处深可见骨。他的鲜血汩汩地从身体里流淌出来浸染了一大片枯草看起来仿佛雪地上盛开的一朵灿然的红色莲花。他的胸腔已经渐渐被那些尖锐的根系占领无法呼吸好像整个人都被阴森的鬼魅拉扯着朝着黑暗的地狱里坠落头顶的护心镜不知道何时已经坠落了只剩下微弱的光芒照出前方几乎近在咫尺的吉尔伽美什的模糊轮廓。

    银尘伸出手一寸一寸地朝吉尔伽美什伸过去他知道只要将这枚黄金源泉埋进吉尔伽美什的体内那么从里面汹涌而出的黄金魂雾就一定能将他唤醒以吉尔伽美什的高超魂术就算只有一点点的黄金魂雾他也能将其发挥出惊天动地的效果。银尘伸出去的手臂颤抖着却始终离吉尔伽美什的身体有几寸的距离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呼吸渐渐停止他脑子里开始出现濒死时的各种苍白的鬼影。

    突然他右脚地面上尖叫着翻出几根手腕粗细看起来如同几条迅捷的白色毒蛇般的草丝将他的右脚狠狠缠住朝后面拉扯银尘望着面前的吉尔伽美什他低垂的面容呈现着熟睡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尊贵那么美仿佛传说中的那些沉睡的、没有凡人爱恨嗔痴、永远宁静的神祗。银尘胸口突然涌起一阵无法抵挡的悲伤从来冰雪面容、宠辱不惊的他此刻竟然忍不住嗡嗡地大哭起来但因为他的胸膛已经不能起伏所以他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他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他的呜咽听起来又小声又模糊仿佛某种小动物死前的哀号“让我救你……让我救你啊……王爵!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找到你了……”他的眼泪混合着他的血液烧烫了他的双眼他仿佛重新变回了当初年幼的自己他完忘记了自己已经是尊贵的王爵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心里将自己当做是当年的小小使徒他只记得眼前的吉尔伽美什他心中永远的王爵。

    银尘转过头看着疯狂啃噬着自己右脚的那几条白色草藤他咬紧牙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右腿一拧“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他将本来就已经血肉碎裂的右腿硬生生从膝盖处折断了那几条白色的草藤一松银尘趁着最后的清醒的意志和体力将只剩下白骨的右手朝吉尔伽美什的身体用力地伸过去。

    下一个瞬间银尘两眼一黑失去了部的知觉。在他生命最后的感知里周围都是呼啸的尖锐风声仿佛有成千上万的柔软刀刃在旋转切割着风里有数不清的怪物的尖叫声像是地狱之门洞开无数亡灵汹涌而出吞噬着整个天地。他感觉自己最后也变成了成千上万个鬼叫着的亡灵之一沉重地坠入了永恒的地狱之门。

    西之亚斯蓝帝国·心脏

    “啊——”正在和幽花聊天的麒零突然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然后他的双眼就直直地望着前方像是突然间被人偷走了魂魄一样。

    “喂你怎么了?”天束幽花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麒零面前在他苍白的面孑L前面上下舞动双手。

    麒零从失神里被唤醒他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天束幽花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只觉得突然间爵印处传来的那种异样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

    “我感觉……”麒零的双眼瞬间涌起泪光他的声音一下子哽咽了“银尘是不是……死了……”

    “你不要乱讲。”天束幽花被他吓了一跳但是她的脸色也迅速苍白起来。因为她明白使徒和王爵之间的感应是最不容易出错的。

    “我感觉……像是他突然消失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感觉不到他了……”麒零看着幽花他少年俊朗的脸上突然涌起揪人的悲伤他的双眼里堆满了泪水看起来像是被抛弃了的动物一样有一种茫然失措的惶恐。“不行……我要去找他我得去找他。”麒零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了眼眶。

    “你站住白银祭司的使者刚刚下了命令让我们在房间里等候通知你现在怎么能出去?你这不是违抗命令么?”天束幽花急了一把拉住他。

    “我管他屁的白银祭司!银尘如果……死了谁他妈稀罕做什么王爵!”麒零双眼通红他不管天束幽花拉扯着自己执意朝门口走去他的力气那么大那么固执把幽花都吓住了。

    麒零一把拉开房间的大门迎面撞到两个一直站在门口的白银使者“让我出去!”麒零大声吼道他的声音里充满着焦急和暴躁。

    “白银祭司让你们在房间等候。不能随意离开。”白银使者的声音像冰一样冷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嗡——”空气里尖锐的一声龙吟麒零瞬间已经将他的半刃巨剑拿在手里“你们给我滚开!”他抬起巨大的剑身朝两个人劈过去。

    “轰隆——”麒零的身体重重地摔回房间里撞到一具柜子上坚实的木头碎成了好几块。

    “你们!竟然敢对使徒动手!”天束幽花看着倒在地上痛得蜷缩起来的麒零瞬间怒火往上蹿空气里一阵光影晃动“锵!锵!锵!”三枚冰箭瞬间以雷霆般的速度激射向白银使者.天束幽花手里的冰弓铿然作响。

    然而白银使者身形突然展动仿佛鬼魅一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天束幽花只觉得眼前视线一乱一个人影就蹿动到自己面前伸出手在自己胸口重重一击她整个人仿佛被一面巨石砸中一样朝后面撞去。

    麒零看着倒地的天束幽花两眼通红他挥舞着巨剑朝两个白银使者再一次冲过去。然而这一次白银使者双手一挥空气里不知道什么地方哗啦啦蹿出无数白银铁索将麒零一圈一圈缠绕起来麒零只觉得双膝一沉整个人重重地朝前摔下去他的脸砸在地板上。

    天束幽花刚要挣扎着起身沉重的锁链也将她的四肢重重地捆绑在一起。

    麒零趴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他的泪水模糊了他的面容他挣扎着双手被锁链捆着于是他只能挪动着身体艰难地朝门口的白银使者爬过去他爬到了白银使者的脚边他抬起头望着他们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的冰冷的面容大声哭着说:“我求求你们了……你们现在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银尘……呜呜呜……他可能已经死了……我求你们了我不跑我一定回来只要让我找到他知道他没事我立刻回来无论白银祭司要我干什么我都去去死我也去……呜呜……我求你们了……”

    “麒零!你给我有点儿出息!你别求他们!你是使徒啊你!”天束幽花的眼泪从眼眶里滚滚而出她咬着牙齿目光里充满了恨意她看着两个白银使者说:“你们两个给我记住我天束幽花此生一定要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我赔罪我不该对你们动手……”麒零的身体紧紧被锁链捆着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把头往坚硬的地面上撞他宽阔的额头上几丝鲜血流过他高高的鼻梁“只要你们让我出去……我求你们啦……”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完不像一个少年天束幽花听在耳朵里心都碎了。

    白银使者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脚踩到他的脸上。

    “畜生!!”天束幽花撕心裂肺地吼着她挣扎着身体但是却丝毫无法动弹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泪光里麒零趴在地上没有动了他的脸上是死灰般的寂然瞳孑L里的那种绝望像是把他所有的生命力都吞噬了。那个活泼的少年那个永远英姿勃发的少年此刻趴在地上任人用鞋子踩在他俊朗的脸上一动不动他的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听不清楚。只有他凹陷的眼眶里泪水汹涌地染湿了地面。她想起当初为了救麒零银尘也不惜向自己下跪向自己磕头。而此刻的麒零也是一样。也许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体会这种王爵使徒间的情感了因为她的王爵也是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而下一个瞬间天束幽花的瞳孑L骤然缩小因为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麒零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因为除了天束幽花之外就连门口的两个白银使者也感受到了此刻麒零体内正在迅速复制的一套新的魂路汹涌的魂力正在面改造他的身体无数崭新的魂路如同经络般密密麻麻地划分着他的身体。

    他正在诞生为新的七度王爵。

    西之亚斯蓝帝国·囚禁之地

    光线消失了。声音消失了。痛觉也消失了。

    最后浮现在银尘脑海里的是吉尔伽美什那张永远尊贵而美好的面容。他熟睡的神态他安静的身影在银尘渐渐放大、最终凝固不动的瞳孔里成为了永恒的剪影——直到最后他的双眼依然紧闭着没有睁开眼睛来看看诀别了多年的自己。

    “就算拯救不出他来那么和他一起被永远囚禁着或者死在一起也好啊。”银尘在高高的山崖上迎着风含着眼泪微笑着说。

    当时他脸上的表情不是绝望不是悲痛不是愤怒也不是怨恨。

    而是一种带着悲伤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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