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逃跑添了更多理由,而且得快。

    四分之一里外,他又找到了个好理由。一群人围着三个试图一同逃跑的奴隶。“我就知道我的小宝贝既可爱又顺从,”保姆说。“看看试图逃跑的人的下场。”

    被俘的奴隶被拷在横梁上,一对投石者正对着他们磨练手艺。“托罗西,”其中一个守卫告诉他们。“世界上最好的投石者之一,他们用软铅球替代了石头。”

    提利昂看不出投石有什么优点,弓箭的射程比它远多了……但是他的确从没看过托罗西干活。他们的铅球比其他投石者用的石块造成更大的伤害,更别提弓箭了。其中一块砸中了其中一个俘虏的膝盖,使其碎成一团血骨的杂合体而男子的小腿则仅剩下暗红的筋腱相连。好吧,他是再跑不了了,当那个人开始尖叫时提利昂认定。在早晨的空气里他的尖叫混合在营妓的笑声和赌投石者会打偏的那些人的诅咒声里。佩妮移开了眼,但是保姆紧掰她的下巴迫使她扭回头去。“看好了,”他命令。“你也是,大熊。”

    乔拉·莫尔蒙抬起头冷盯着保姆。提利昂看到他手臂青筋暴露。他准备拧断保姆的脖子,这样我们三个就完了。但是骑士只是苦了一下脸便转过去看那场血腥秀。

    东边,弥林巨型砖墙在晨温中闪着光芒。这是这些可悲的白痴们希望逃去的避难所。但它作为避难所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在保姆重新架起缰绳前,三个试图逃跑的奴隶就已经死了。接着骡车吱呀呀的开动了。

    他们主人的营地在“老泼妇”的东南方,几乎遮蔽在它的阴影中,绵延数亩。传说中耶赞·祖·喀高兹的陋帐其实是个柠檬黄丝绸搭造的宫殿。鎏金的鹰身女妖屹立在它中央顶杆的九个尖顶上,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其他的次要帐篷则众星捧月般环绕着主帐。“那些是我们高贵的主人的厨师,小妾、战士和一点不受宠的亲戚的住所,”保姆告诉他们,“但你们这些小宝贝有幸睡在耶赞自己的行宫里。他很喜欢留自己的小珍宝在身畔。”他对着莫尔蒙皱了皱眉。“不是你,大熊。你又大又丑,得拿链子栓在外头。”其实没什么回应。“但首要任务是给你们每人配个项圈。”

    项圈是铁制,外面镀了薄薄一层金这样在阳光下就闪闪发光,上面着用瓦雷利亚语写耶赞的名字,在耳朵下面的位置还追追着一对小铃铛,这样佩戴者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铃声。乔拉·莫尔蒙阴郁默认了他的项圈,但是佩妮在武器匠将她的项圈扣上时叫了起来。“太重了,”她抱怨。

    提利昂抓了抓她的手。“它是纯金的,”他撒谎。“在维斯特洛伊,高贵的小姐们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项链。”项圈总比烙印好,项圈能取下。他想起了雪伊,在她的脖子被那条金链一点一点勒入时,它就像这样金光闪闪。

    之后,保姆将乔拉爵士的链子拴在厨火旁的一根柱子上,将两个侏儒带进了主人的行宫,给他们展示了睡觉的地方,那是一个与主帐用黄丝绸隔开的铺了地毯的隔间,他们和耶赞的其他珍宝们同住:长着扭曲多毛的“山羊腿”的男孩,来自(还是穿着)Mantarys的双头女孩,长胡子的女人(瑟曦?),一个穿着密尔纱丝戴着月石首饰的苗条的叫糖果的人。“你大概试图猜测我是男是女了,”当她被带到注入面前时说。接着她掀起了裙子给他们展示了下面的景观。“我两种都是,而主人最爱我了。”

    一个双性人,提利昂明白了。神灵不知道躲在哪儿笑呢。“真可爱,”他对糖果说,他有着紫发和紫罗兰色的眼睛,“我们都曾一直希望自己能变成那些漂亮的人。”

    糖果咯咯笑出声,但是保姆没被逗乐。“把你那点笑话留到晚上吧,到时候你得为我们高贵的主人演出。若你逗他高兴,便重重有赏。但若不的话……”他横掴了提利昂一掌。

    “对待保姆你可得小心点,”督察走后糖果说。“他才是这里真正的魔鬼。”胡子女用一种难以分辨的吉斯卡里混合语说,而山羊男孩用的是水手说的叫贸易语的混杂语。而双头女孩则是个低能儿;其中的一个头还没橙子大根本不会说话,另一个头长着锉刀一样的利齿,对每个靠近她笼子的人都含糊咆哮。但糖果对包括高等瓦雷利亚语的四种语言都应用自如。

    “那个主人是什么样的人?”佩妮担心的问,“他有着黄眼睛,臭味遍身。”十年前,他去了索瑟罗斯,自那开始他便从内到外的开始腐烂了。只要让他忘记他快死了,就算只是一小会儿,他也能变的非常慷慨。对他,别拒绝任何事。“

    他们只剩一个下午来认识奴隶们的分类。耶赞的贴身奴隶挤满了一个盛着热水的浴盆,侏儒被允许沐浴——佩妮先来,接着是提利昂。容纳后另一个奴隶给他的后背的伤口上了药防止坏疽滋生,但是弄的他后背被弄的刺痛不已,接着伤口上覆盖了一层凉膏。佩妮的头发被剪掉了,提利昂也剃掉了胡子。他们得到了柔软的拖鞋和新衣服,虽然普通但是整洁。

    接着夜幕降临,保姆回来告诉他们他们骑士秀的时间到了。耶赞要招待渊凯军的最高将领,高贵的雅克哈兹·佐·扬扎克,他们的节目很受期待。“我们要不要把你的熊解锁?”

    “今晚不行,”提利昂说。“这次就让我们为主任表演骑士秀,熊留着下次吧。”

    “就这样吧。你们的小丑秀结束后,还有端茶倒水的工作。到时候小心点别洒到客人身上,否则有你好受。”

    一个杂耍者开启了晚间的余兴节目。接下来是三个精力充沛的筋斗演员,他们之后是山羊腿男孩伴着一个雅克哈兹奴隶骨笛跳的不协调的荒诞舞步。提利昂的脑中闪过是不是要问奴隶他是不是知道“卡斯特梅的雨季”的念头。在他们等待自己节目上演期间,他自己观察了耶赞和他的宾客们。坐在荣誉座的人型西梅干是渊凯军的最高将领,正像坨稀屎一样表情可怕的环顾四周。(提利昂的比喻还是那么犀利==虽然那个词有糖稀的意思,但是以提利昂的神吐槽,那也太给面子了)几个其他的渊凯大人陪着他。两个雇佣骑士长官也列席在场,每个都带来不少他们军团的人。其中一个是个优雅的灰发潘托斯人,周身裹着丝绸,但是依旧披着件由多条血污浸染的碎步拼接成的斗篷。另一个长官则是早上试图买下他们的那位,留着黑白掺杂胡须的褐肤竞拍者。“褐色的本·普棱,”糖果说出了他的名字。“次子团的长官。”

    一个维斯特洛人,还是个普棱家的。好之又好。“你们下面就上,”保姆告知他们。“秀的有趣点,小宝贝,要么你们到时候等着祈祷,悔不当初吧。”

    提利昂连格罗特那些老把戏的一半还没掌握,但是至少他能骑上母猪了,在该掉下的时候掉下,打个滚,再弹站起来。事实证明这一切都得到了良好的回应。一看到小矮子喝醉酒一样兜着圈,用木制武器与对方搏斗,就像在君临乔佛里的婚宴上时一样,奴隶湾围城帐的这番表演依旧滑稽欢闹。轻蔑,提利昂想,这是通用语。

    他们的主人耶赞每当他的侏儒摔到或者鞠躬时都是笑的最响最长的那个,他整个宽广的身躯都像个地震中的板油似的晃动;他的宾客则等着看雅克哈兹·佐·扬扎克的反应后才决定举止如何。最高将领看起来脆弱的要命,提利昂担心笑一下他就可能归西。当佩妮的头盔被打掉飞进一脸酸苦穿着金绿条纹的渊凯人膝上时,雅克哈兹像个孩子似的咯咯笑起来。他将手伸进头盔拽出一个滴着汁液的巨型紫甜瓜,直喘到他的脸变成和水果同一个颜色。他转向东道主低语了些什么,于是主人便哈哈大笑舔了舔嘴唇……但提利昂看来,那对细长的黄眼睛里似乎蕴含着些许怒意。

    之后,侏儒们脱下了他们的木质铠甲和里面汗津津的衣服,换上了干净的用作仆人服的黄色宽上衣。派给提利昂的是一大壶葡萄酒,而佩妮的则是水。他们在帐中转前走后的斟满杯盏,穿着拖鞋的脚步在厚厚的地毯上也只轻轻作响。这个工作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很快他的双腿就开始严重抽搐,而背后的一道伤痕也开始流血,红色直渗透他上衣的黄色亚麻布料。提利昂咬紧舌头,继续侍酒。

    大多数宾客对他们和其他奴隶一样没多看一眼……但是一个显然醉的不轻的渊凯人则称耶赞应该让两个侏儒操起来,另一个则想知道提利昂丢失鼻子的故事。我用它戳进你老婆的阴道,然后她一口咬掉了,他几乎就这么回答了……但是当初那场风暴已经让他明白自己还不想这么早死,所以他改口说,“割掉它是惩戒我的傲慢无礼,大人。”

    接着一个穿着蓝色托卡虎眼镶边的大人想起来在拍卖台上提利昂曾吹嘘过他锡瓦斯棋的高超技艺。“让我们试他一下,”他说。一个棋桌和一副棋子很快便呈了上来。才一会儿功夫,那位大人便又恼又羞的满脸通红狂怒的推翻了棋桌,在渊凯人的笑声中将棋子崩的到处都是。

    “你该让他赢的,”佩妮小声说。

    褐色的本·普棱笑呵呵地扶起游戏桌。“下次换我吧,侏儒。我年轻时候,次子团曾和瓦兰提斯有契约,我就是在那儿学会的这游戏。”

    “我只是区区一个奴隶。我高贵的主人才决定何时何人由我来奉陪。”提利昂转向耶赞。“主人?”

    黄色的大人看起来对这个提议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