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轩网 > > 胭花如诉 > 61 揆情度理已成局
    布隆娸若一袭便装往布隆方丹日常居处傲珩宫走去,刚进宫门便见毕昭面色阴沉的从里面走出来,见了她只淡淡的施了一礼,:

    布隆娸若也深知发生了那件事,如今这个局面,再让他对王姐如以前那般客气礼让已是不可能之事,但仍忍不住回身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终有一天,他会这样毫不犹豫离王姐而去,那么云大哥呢,他会不会也如他一样,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她的生命,留给她一个只能遥望的背影。如果真有一天,她要怎么办?她是否会象书人那些被人抛弃的女子一样漫漫长夜以泪洗面,是否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恩恩爱爱长相厮守。一脉幽幽的心痛自心底生起,寿宴那晚,众目睽睽之下,他一点也不回避对那位白姑娘的感情。原来那日初遇,她生的不是柳如醉的气,而吃的是云大哥的醋。两人应该早就认识,或许他们早就两情相悦,两心相许。 一想到他们笑颜相对,眼中只有彼此,布隆娸若的瞳孔迅速的一收,用力跺了跺脚,转身向宫内走去。

    穿过笔直的青石路,绕过一片花草,便听到房中一声碎响,布隆方丹急怒的声音传来,“出去,都给我出去。”

    布隆娸若几步跑进去,几个侍女,跪在地上颤畏的收拾干净满地的碎片,头也不敢抬的就夺门而出,路过她身边匆匆的行了个礼,哭着跑走了。

    布隆娸若在门边站了站,才走进去。

    布隆方丹仍穿着朝服,靠在窗边的椅子里,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明艳的照在她身上。只是这明艳的阳光却没能让她明艳起来,她以手支头,暗暗的揉着眉心,神情似乎疲惫不堪。见到布隆娸若进来,先是怔了怔,便抬手招她过来。

    布隆娸若何时见过王姐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前总觉得王姐是女王,想要什么便一定能得到什么,曾经有官员不服,她就征服他们,曾经落寞的百姓民生,也被她提振到如今的局面。没有什么是她想得又得不到的。现在她才发觉,即便贵为女王,也有得不到,征服不了的。想到这里,布隆娸若心里一酸,脚下快走几步扑进布隆方丹怀里,软软的唤了一声,“王姐。”

    布隆方丹将她紧紧的搂着,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娸若,我真恨哪。恨我为什么被选为女王,恨我为什么没早点认识他。”

    布隆娸若将头闷在布隆方丹的怀中,暗道,“王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都是不服输的人,你不能这么快就认输。”说着抬起头,眼里雾气浓浓看着她,“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这事还有转还的余地呢?”

    布隆方丹原是怒意疲惫占满心房,此时听到布隆娸若说的话,不禁低头将她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眼神坚毅的女孩真的是那个总在她身边撒娇调皮的妹妹么?都说爱情使人成熟,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难道她们两姐妹都注定不能和心爱之人共结连理么?

    她欣喜的叹了口气,再将布隆娸若紧紧的抱住,第一次和妹妹说起自己心底一直有的想法,“娸若,王姐觉得有些累了。这么些年,我一直强撑到现在,有时真想一走了之,到什么地方隐居算了。你能理解么?”

    布隆娸若在她怀中点了点头,“我能,但也知道王姐放下不南疆的百姓,放不下在你手中蓬勃发展的南疆基业。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娸若已经长大了,有娸若陪着你,你不再是一个人。”

    布隆方丹不想她会说出这番话,不由的眼中泪光点点,“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即便所有的人都背弃我,离我而去,至少还有你,我亲爱的妹妹。”说着,多年来历练的让她瞬间恢复了心智,她还有个妹妹,即使她自己不能得到幸福,为了这个妹妹她也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于是,她将布隆娸若扶着,温柔的问道,“你对云少主可是真心,若是如此,王姐定要替你将他留在身边。”

    布隆娸若红着脸点点头,眼里阴郁一闪而过,“王姐,我要得到他,你也要得到毕昭,只要想个万之策,我们都能得到心爱之人。”

    布隆方丹闻言怔了怔,想起那晚与毕昭的肌肤之亲,如此美好,如此消魂。他若无意于她,为何要与她……他若有意于她,为何做了又不肯承认。布隆方丹的心里扬起一道狠厉,缓缓说道,“对,这局棋我们还没输,我们还握着一颗好棋,他们还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或许一切还有转还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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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旯城里的酒馆茶馆不少,却以涉琴楼的茶叶最为出名,是以生意也是城中最好的。

    自火烧滦仙山,女王取消大婚之后,云榕一直象个闲散的公子一般,日日到涉琴楼听书喝茶。每到必要二楼那方雅间,既可清楚的听到说书先生唾沫横飞有滋有味的声音,又可以隐在竹帘之后享受一方天地。

    这日,碧空明媚,万里无云。

    云榕仍是照常来涉琴楼听书喝茶。茶过三巡,窗边一个人影晃入雅间。

    云榕也不抬头,取了个碧玉杯子,置于茶案的对面,砌满了茶,笑道,“贵客光临,云某有失远迎。”

    那人一身素服迎风,遥遥衬着窗外清朗的碧空,浑身剑啸枪鸣之气隐在眉稍,施施然的走过来坐于云榕对面,“云少主日日在此煮茗虚待,今日路过闻此茶香,在下斗胆妄想,特来讨杯茶吃。”说着,拿了茶杯喝上一口,品了品,“果然好茶。”

    云榕双眸一抬,再将茶斟满,“白将军勿须多礼,云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白儒林哈哈一笑,随即收住笑势,英气十足的眉宇此刻染上深深的担忧,他朝云榕拱了拱手,“云少主,不知等在下可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云榕略略点头,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也非什么要事,平时云某闲云野鹤,白将军朝堂为官,云某久闻白将军英名,今既然能在南疆相遇,自然要请将军饮茶长叙,还望将军能满足云某这个小小的愿望。”

    白儒林轻“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在下若不赏脸,还真对不起云少主的一片相知之心。”

    云榕将一盏茶饮下,双手在茶桌上飞快的变换着手势,一面却淡笑道,“好男儿自当从军报效国家,云某自小体弱不能参军,却对军营之事十分好奇,云某素知将军的兵器是长枪,战块上紫袍银枪,英姿飒爽,只不知将军的枪缨是什么颜色?”

    白儒林眼神一利,他使是的詹朝皇室禁卫的一级手语。立即屏息细听,敏感的发现雅间的竹帘外隐隐能听到一脉幽幽的呼吸。不由得心中大赞,他进来时并未发现异象,此人必定是才到的,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早知云家少主的武功了得,今日得见才知确实比他高出许多。当下笑起,“没想到云少主对军旅生活也有兴趣,在下使得是八宝錾月枪,枪缨的颜色与别的枪不同,却是黑色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出来比划。

    “哦?原来是黑色的。”云榕有意无意的往帘外瞥了一眼,又道,“八宝錾月枪,可是传说中的那把八宝錾月枪么?云某听说,这枪乃詹朝开国元勋康轸所有,不知怎么的竟然传到将军手中。”

    白儒林面色略有悲戚,“正是此枪,不瞒云不主,在下参军之初便跟在康国公的嫡孙康骇大将军身边做副将。可惜猎猎西狄,黄沙忠骨,终究如了他的意身殉沙场。他膝下只有一女,临死前便将此枪赠与在下。”

    云榕听了,不由的感叹一番,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康大将军独留一女,听闻似乎有意于将军,美人宝枪配英雄,倒也不损将军的威名。”

    白儒林不想他竟然说起这个,愣了一愣,想到那个比他小六岁的康敏,性格怪僻,心情好时缠得他不放,心情差时暴燥得不能让人靠近,这些年实在让他有些头疼,也不知是该为了责任将她娶进门,还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将她拒之门外。想到这里,脑海里竟闪出一个玲珑秀丽的身影,唇边竟带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云少主莫要说笑,在下或许没那个福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嘴上聊得十分欢快,手上也聊得十分尽兴。只到日落时分,云榕才意犹未尽的叹道,“今日可算是见识了,将军所说,云某记下了。若他日有缘,必定还请将军烹酒煮茶。”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才离去,却苦了帘外偷听之人,满耳听的是乱七八糟的军旅内幕和家长里短,只觉得两人谈话内容丝毫不得要领。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日更啊。。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