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您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做的!不知我这样称呼您,是否会唐突?”大家都如此唤她,她可也想与她亲近。

    若是连声姑也没叫,就显得生疏了,好歹这秀姑对她那是真的好,即便只是几句话的交流,她也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

    “好好,乖孩子,今后便叫我秀姑吧!”老妇人摸了摸她的头,唇都笑咧开了。

    这院子里,可是许久没有笑声,如今这一笑,害她皱纹又深了不少。

    “我叫柳怀柔!”怀柔介绍着自己。

    不止是向秀姑,也向着一旁那漂亮的男子介绍自己。

    秀姑是应了好。“改日我便唤你柔儿吧,时间不早了,我要服侍夫人睡下了,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今晚表现了,柔儿!”

    “好!”柳怀柔信心十足的回答,微笑着目送秀姑进屋门。

    柳怀柔本以为那男子会向她介绍自己,却见他淡淡扫了她一眼,便没了后话。

    他明明有心维护她,不止不送她进官府,还向母亲要求留她在宅子里住下,可是,没了旁人,他怎倒不语了?

    他今夜帮了她这么个大忙,算是恩人,同时,也算是朋友不是吗?

    “我叫柳怀柔,你呢?”柳怀柔又一次道,以为他是未听到。

    但岂料,男子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不止未向她介绍自己,连应答一个字也未有,便也进了那屋门。

    麝香百合9

    柳怀柔自讨了没趣,不禁暗暗嘟囔。

    “别嘟囔了,好好想想怎么扶正那半地百合吧!”有些沉,却带着磁性的声音,竟从那点着昏黄烛灯的房里传来。

    害柳怀柔吓了一跳,这才闭了嘴,不敢再暗暗骂这没趣味的家伙。

    她走向那片被她压倒的百合地.

    这一看,才发现被她身子压弯的百合,少有二十来株。

    想她身子瘦,人还未长太高,怎一躺下,就压了这么多的花枝?

    这本是多么漂亮的园地,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有了缺陷。

    她也的确是该尽责将这坏了景色的缺陷补好才是。

    于是,抬起脚,瞄准了花枝间的缝隙,小心翼翼进了那片折了腰的花地。

    枝叶落的落、碎的碎,枝身弯的弯、断的断,连她看了都要一阵的心疼,她伸手扶起几株未被压倒的花枝。

    数了一数,还余着十八枝百合无论她如何去扶、去撑,那枝身就像少了骨头一样,还未立起,便又重新倒下。

    她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计,那美妇人明知道这些百合枝已经断了身,还要叫她去扶,这不分明是在刁难她吗?

    她根本就无心收留她,只是想叫她碰了壁.

    知难而退、自讨没趣的离开罢了。

    柳怀柔想到这里,心里不气那是骗人的。

    这深更半夜,不收她进屋,竟叫她来这里扶正这些不可能重活的百合枝.

    任换了谁,都要憋一肚子气离开。

    可现在,有求于人的是她自己,她也的确不能离开这宅院啊.

    要是出了去,指不定就要遇上正满街追捕她的官兵.

    到时候,可就不是扶扶百合枝就能了事的了。

    她也的确是喜欢这地百合,看着它们的断枝.

    再一想到过了今夜,等太阳升起,它们指不定就要被日光照到枯萎,她便一阵心疼。

    也不管顾那妇人是否真是在甩弄她,她暗暗发誓要救活这些百合。

    麝香百合10

    心里少了怨意,即便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竟也满身是劲起来,她在院子四下捡了些没用的木枝,异想天开的希望用这木枝来支撑这些乏力的花枝,但花枝可不是人类,它们是脆弱的植物。

    用这木枝一撑,反倒适得其反,干尖的木枝险些穿越花身,害这花枝几乎断开。

    她心知不妥,暗骂自己没脑。

    在失落的同时,头脑竟浮起了另一世生活过的记忆!

    那是个特别的时代,不论是吃喝玩乐的东西都尤为先进,也不知养花之道是否也很奇特?或者,她在那世,有没有过养花的经历?

    因为十来年她都未特意去回忆那世的记忆,以至于有些东西在渐渐淡忘,但每每细细一想,总会忆起很多新奇有趣的事情来。

    她若是静下心思思,指不定真能想到些奇怪的法子,好让这片花地恢复生机。

    柳怀柔在土地里坐了下来,当真开始回想那一世的记忆。

    她是特警长官,总是穿着深蓝色制服,头戴深蓝色军冒,那几近是黑的深蓝,使她显得无比气派,她共有一百来号直属手下,各个身手不凡,是警察中的特种精英,拯救人质、处置暴乱、担任重大任务的安保卫,就是这些不简单的人物,竟听命于她,由她直辖管制。

    威风凛凛、气宇不凡,只是那风光的背后,却是死亡!

    她就是在一次指挥平息骚乱的任务中死亡的,不仅如此,她更眼睁睁看了数名同事死在脚跟前,还有那一世的特警男友!

    因为职业特殊,以至于三十二岁才交第一个男友,结果,就在那场暴乱中,二人齐死在了战场。

    想着想着,柳怀柔的眼角竟溢下了眼泪。

    这就是她在这世为何处处低调,明明有着特殊能力,却从不在人前表现的重要原因了。

    因为,她只想平平淡淡过一世,未梦想当不凡之人,只希望平安、舒坦过完这一世便好。

    喂,我叫柳怀柔1

    她用袖子拭开了眼角的泪,这才知道自己想偏了。

    她本该是想如何处理这被折断了腰的百合这才是,怎忆到了那些伤感过往?她已经换了一个人生,那世的人与她再也无关不是?

    “用这个吧!”

    柳怀柔闻声,整个人一惊。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花地的,他不是该去歇息了,而且,他递剪刀给她做何?

    她连忙站起身来,拍去手上的尘土,再拍拍裙子,抬眼望着男子,对于他的举动,她是半点也不解。

    “花枝已断,何不剪下来装饰屋子!”他说着,竟在那折了腰的花枝前蹲下了身。

    单手扶着花枝,单手执着剪刀,连力也未见使,便见他敏捷的剪下了一株花枝来。

    柳怀柔看傻了眼,她暗暗打了打自己的脑袋。

    亏她自吁聪明过人,结果连这个也未想到吗?

    这花枝显然已经断了,就算扶正也再无意义。

    既是如此,何不将这花枝剪下,装进花瓶,置到屋子里摆放。

    不仅作了装饰,更是为屋子添了香气的呀!

    “可是,这地里不是要空出一块土地来了吗?”如此密集的百合花,空出那么长的空隙,多么叫人遗憾啊!

    “你忘了现下是初秋,那可是麝香百合播种的好季节,只要重新种,再过个十天半个月,不就恢复一片葱郁了!”男子微笑着答。

    她想不到,就是这么个看起来十分冰冷的人,也会笑!

    “真的,谢谢你!”柳怀柔诚恳道。

    若不是他,她现在应该被一帮凶恶的官差押回官府受惩了。

    景王暴病而亡,可不是玩笑,她不敢想像若真被颜士威的母亲抓回去,会有怎样的后果,若单单是死,还好接受,可只怕不止如此吧!

    “谢什?我只是不想一手培育的百合,就这么废掉,半点用场都派不上罢了!”

    男子将剪下的花枝重叠在一起,不以为意道。

    喂,我叫柳怀柔2

    “这是你亲自种的?”柳怀柔好些诧异。

    她还当是秀姑种的呢!

    毕竟培育花朵这样的事情,没有多少男子懂的不是,何况,他看起来这么贵气,竟会干这样的活吗?

    也不知为何,柳怀柔总认为这一家可不是什么凡辈,虽说这宅子破旧,可面前的男子气宇不凡,他的母亲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尽管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沧桑与哀伤,但她说的话、下的令,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听的人似被下了蛊术一般唯命是从,同是女性,她的魄力,当真叫人佩服。

    “不可以么?”男子反问。

    他问话间,竟侧过了脸,望着柳怀柔,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害不慎迎上他目光的柳怀柔吃了一惊!

    就是他也未必翻得过去的墙,一个女子竟能轻而易举翻了进来。

    若不是他每晚都有在院落赏花看月的习惯,只怕被她毁掉的百合花可不止二十来株这点量了。

    “可、可以!”柳怀柔收回目光,乖巧的蹲在一边,再不敢问他话。

    他认真剪着每一株花枝,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仔细认真、一丝不苟,专注的样子,实在害人不浅。

    熟话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不是?

    “你,豆点大的年纪,犯了什么罪?”他问着,竟停了手间的动作。

    没想到,他对她发生的事情也感兴趣吗?

    只不过,这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破事啊,总不能对着这个美得如画般的男子道自己是个不详之人,连着克死了两任未婚夫,从而才被官府通缉吧!

    “我没犯罪,你也瞧了,就我这么点大的了,还会杀人不成?”柳怀柔伸出自己细嫩的双手,前后翻了翻。

    又白又滑的肌肤,柔弱得像水一样啊,她可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更不是什么杀人罪犯。

    “这可说不准,你连一丈高的墙都翻得上来,怎会没力气害人?”到现在,他还觉得不可思议。

    喂,我叫柳怀柔3

    柳怀柔也不敢相信她先前竟翻上一面这样高的墙,连个阶梯也没有的墙,她甚至只踩了一个小小的石洞,便跳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