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西楼这人吧,好弄个啥计划,这和他行商多年管理着自家一系列的产业有关,所以他这人总惯于长远的计划着。而且以唐西楼多年行走看人的眼神儿来说,他觉得陈紫微是个得慢慢磨砺的,而且不能太快,要是火候太过了这姑娘就得缩回壳里去。
风花雪月,唐西楼自认玩得起,正好又碰上个他乐意陪着一块儿磨的,那他更就能玩得起劲了。只是这回唐西楼玩的目标比较大,他琢磨着一辈子慢慢磨着也不错!
于是唐西楼回去了,一天的路程,正好用来短暂的沉淀一下,唐西楼自信满满地回京了。而陈紫微还嘛感觉都没有,她对唐西楼的印象目前还仅止于,优质死会男、三妻四妾男、狐狸脸男的定义上。
所以唐西楼那惯常的自信让他自己误导了自己,觉得这姑娘可以发展一下,其实这姑娘已经把他定义得死死的了。
道是西楼走长安来,还看紫微折腾……(请用贞观长歌主题曲的唱法儿)
由于陈紫微是个好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坑自己的人,在她觉得没有危险了之后,她乔装打扮到自己满意了才出门,她在这小院儿里已经待得快发霉了,而且她一直认为金洲虽然是盲区,但是天宽地广才是真正的安身之所。
“唉,我怎么就跟亡命天涯似的,我也没做啥坏事儿啊!”陈紫微除了上学就是挖坟,脑子一根筋儿,压根就没深思过。而且她也从不惯于在挖坟和仿古之外深思,这对她来说压根是浪费生命。
可偏偏就是这浪费生命的事儿现在让她如此杯具,所以说,人的杯具总不会在外部,而是在内部。XXX说过,人民内部的矛盾才是最大的矛盾嘛!
“大街啊……你真美,小河呀……你是水!”这时某人正处于抽风得瑟的劲儿里,好几天闷得自己憋死了,这会儿她正撒着欢呐。
而陈紫微呢,是一个撒起欢来就忘乎所以的人,事实总会向人证明一个道理——乐极生悲!
她这不撒着欢嘛,远处走来了奉贤院的大儒们,陈紫微一看顾长安不在就放松了警惕,特欢实地走上前去跟大儒们打招呼,还犹自带着几分得瑟劲儿:“于老先生、黎老先生……”
就在几位老经纶奇怪地看着乔装过的陈紫微没反应过来是谁,还以为这又是个心生仰慕、心向往之的,正准备敷衍了事时,陈紫微自己就把自己给卖了!
她见大儒们没认出她来,她就自报家门啊,摸着自己脸特得意洋洋地说:“没认出我来吧,我是陈紫微啊!”
她完当这群人是自家导师教授前辈了,所以乖乖实实地凑上去笑,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她一准得把尾巴摇得跟抽风似的。
她一说她是陈紫微,大儒们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就整整齐齐地让出一条路来,后面站着的正是脸臭得跟粪坑一样的顾长安!
可是她今天欢实成惯性了,没半点儿危机感地伸手招了招说:“院长大人,好久不见……呃,回见……”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大儒们一个个撇开脸去,几乎不忍心看了,他们大抵心里都一个想和——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迟钝的姑娘,关键是这姑娘讲起课来还头头是道。人人称是才女,他们怎么看着都像是个没头没脑的傻姑娘!
可是顾长安轻身功夫好,想跑过他,陈紫微就是这一瞬间刘翔+博尔特附身都得认栽,要知道地上跑得跑得再快也超不过音速,有轮子的哪能快过有翅膀的……有轻功的!
“陈紫微,你还想跑哪儿去!”顾长安眉一挑,心说:爷今天总算也逮着你了,陈紫微,你就可劲儿蹦吧,你也就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被挡了去路的陈紫微慌忙停住了脚,将将停在了顾长安寸余的方,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今天天气真好,我随便逛逛,您随意……随意哈!”
随意你个迟钝姑娘,顾长安看着她转身又要朝反方向跑,也不动腿儿,只轻飘飘地张嘴说道:“陈紫微,你今天跑了,穷天无极尽地无疆我也会把你找出来,但是下回找着你,我会让你清楚明白地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其实她应该有儿骨气,所以她特硬气的说:“姐就跑了怎么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我是个自由自在的人,招你惹你了,还有没有点人权。姐有一技之长,到哪哪都能活,你还能把我怎么着!大不了四夷八方,到海外诸国去,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手伸到你连话儿都不会说的地方去。”
这时明显能听得出来,陈紫微是真的炸毛了,你说她从前哪儿受过这样的压迫,至多是她想挖的坟不让她挖,偏让她去挖不想挖的。而且导师也从不会太逼着她,因为她怎么也一稀缺型人才嘛!
可是一到这儿,哪哪儿受管,哪哪儿被压迫,而且还不让反抗,太作孽了……
一听陈紫微说王法,顾长安就说了一句恶少必备的话:“王法,你跟我讲王法……”
捂脸,这没讲完的话她知道是什么了,于是她决定掩面而奔!
大儒们一见这情况一个赛一个的想跑,可是他们也没胆儿跑啊,这位文王乃天字第一号的笑面魔王,真到他别有内容的一笑时别人都能哭出来。他治人的手段能三百六十五天换着花样儿来,还不带重样儿的,
要不然……天不服地不服的文人士子们怎么能服他啊,治天下难,治民心更难,治读书人的心更是难上加难,由此顾长安的手段可见一斑了!
“陈先生,别置气了,你还有学生呢,回来吧。”
“是啊,你难道舍得下致川、致辰和子敏他们这一班学生吗,想想他们多惦记你吧!”
“对啊,你要是走了,他们可不知道多伤心呐。”
就在大儒们劝着陈紫微的时候,还有一个悄没声息地走到了顾长安身边,小声地凑在顾长安耳边说道:“院长啊,有道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女人嘛,软的不行时就来点儿硬气的,硬气不行了就来点儿软的。这就像是撑船,风大浪急时劲儿得往绵里使,可要是风平浪劲了你就能尽着劲儿来。”
于是……大儒们看出来顾长安的心思了,这么明显了要是再看不出来,就不叫练达世事,洞察人情的大儒们了。君不闻,练达世事皆文章么……
然后顾长安侧着脸稍稍想了想,按陈紫微的话来说,他这智商最低200起跳,用这最低200起跳的智商想事儿能不想得又快又准么:“你是说得温软着来?”
“对喽,你不都想她想得整夜里睡不着嘛,女人心肠都软,这会儿你只把这几天怎么念叨她说一说。这时候不谈治她的事儿,这时候谈治她她能不跑嘛,搁谁谁都得跑啊!”大儒心说,咱也想跑,可是咱见识过文王千岁怎么治人,所以咱还是出个谋划个策,能不能成那就各凭悟性了!
200起跳的智商,总得举一反个七八吧,这时顾长安脑子里就想被点透了一样儿,他……顿悟了。这就好抚琴,有高低起伏,有急声缓音儿,得间和着才能奏出一支好曲子来,一味的把弦压得太紧不但曲子不能听,琴弦还迟早得断。
于是……紫微,咱先来点儿缓音儿。
“紫微,别走……”
唔,有戏了,大儒门一看这劲儿,大概可以跑路而不会被文王千岁惦记上了。于是,大儒们不告而退,溜之大吉了!
“做……做什么?”顾长安的声音这会儿怎么听着像深宫怨妇似的,让陈紫微一阵一阵的发毛,手臂上一摸是鸡皮疙瘩——寒啊!
“你就非得这么呛着声得跟我说话吗?”
噗……这声音更怨妇了,深深深深宫的那种,陈紫微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幽怨的小眼神儿,悲凄凄的小模样儿,那太揪人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陈紫微就是个心软胆小没骨气的!
“那也是你天天针对我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有道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就跑人嘛……”好么,她自己都听出味儿来了,这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理由,依她这几十年来对自己的了解,这就说明她已经改主意预备跟顾长安回去了!
我呸你个陈紫微,能不能有点儿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