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轩网 > > 春且住 > 3 姐开课了
    zuō一定要原汁原味读一声

    我会的方言太多,不知道这是哪儿的方言了,我现在说四川话时能蹦出陕西话来,说天津话能蹦出吴侬软语来~囧

    独独广东话和闽南语怎么都学不会,真是奇怪~俗话说得好啊——天要作你,你还可以选择沉默或者反抗,但如果是你自己要作自己,那就彻底没治了。

    这会儿陈紫微正没治着,她习惯了睡懒觉,尤其是这段时间在这里养“伤”,更是睡惯了,不到中午吃饭绝对不会起来。

    这天干脆就睡到过了饭点儿,她还特没知觉地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下午干点儿什么,她现在特喜欢一句诗——“如何过得今朝去”,这句诗正是她的真实写照!

    从前有坟头儿可挖,有古董文物要鉴定,现在可好啥也不用干,一日三顿外加两点一夜宵都送到屋里来。这要是换个宅女来,没这么美的事儿了,可她不宅啊,所以恨不得能把墙挠穿。

    “啊!天啊你多么蓝,树啊你多么绿,人生啊我多么无聊……”

    “聊”字儿还在嘴里打着转,门就“嘭”一声开了,给陈紫微送饭的那婆子一看:“陈先生,您怎么还在这儿,这都什么时辰了,该到授课时间了,要是迟了留下个不守时的名头可不好。”

    说完那婆子就来推陈紫微,这会儿陈紫微其实还有点儿没睡醒的意思,正迷着眼醒神呢。猛地一被推着往门外走,她还有点愣:“我不在这我去哪儿啊!”

    “唉哟,我说陈先生,你不会是又犯病了,怎么又糊涂上了。下午是您授课的时候,今天您连着两堂课,学生们怕早就在课堂里等着你了。”

    授课……授课!正好这时一阵风吹来,再加上这俩字儿,陈紫微就彻底醒了,然后她就记起来了:“啊!今天我要授课,唉呀……我头好晕,徐婶儿,要么我去躺会儿,你帮我去请个假吧。”

    昨天她倒是看了希朝的简史,可刚到简史好不好,那什么文玩雅赏哪里是一天一刻的工夫,所以她就想着“病遁”。

    但是被她称为徐婶的婆子照样儿把她往外推,顺道还不忘白她一眼:“陈先生,我是夫家姓姜,徐婶子是扫院子那个,您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们分清楚!”

    ……

    因为您没自我介绍过,陈紫微这时已经被推到台阶下了,想回转身时“姜”婶子干脆利落地双手一使力就把门关上了。她看着那门良久,终于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今天是溜不过去了。

    苍天啊,赐我个痛快吧!

    其实她很想假装迷路,但是被那叫子敏的小子给逮着了:“陈先生,今天我是小先生,你这么久不来,我要来叫你呢。先生……你不会是才睡醒吧,一脸睡样儿!看看看看看……还有口水呐,赶紧擦掉,要是被院长看到了,陈先生就惨了。”

    一抹嘴边,还真有口水:“你懂什么,除了小孩子流口水外,大人累极了困极了才会流口水的。”

    对于自家先生脸颊边有口水,钟子敏表示很有压力,对于陈紫微的回答,钟子敏表示他压根不相信。略带些鄙夷地看了陈紫微一眼,钟子敏忽然满心庆幸:“幸好致川说他娶你,要不然先生真嫁给我怎么办。”

    真正值得庆幸的是,这会儿陈紫微正纠结着她的课,压根没听到钟子敏小声的嘀咕。

    活得再长,也是要死的,这和路再远,也会走到尽头是一个道理。

    看着课堂的门,陈紫微觉得自己活得很长了,硬着头皮进去。一只脚才踩进去,里头的正太们就一个个神情庄正,仪表端正地行礼:“陈先生安好。”

    “正……”差点叫出正太们好来了,陈紫微一想不对劲儿,这时应该喊“学生们好”呢,还是直接喊“请坐”。

    纠结了一会儿,正太们都拿亮乎乎地眼招呼着她,然后她小心肝儿一颤抖就喊出一句来:“小朋友们好!”

    ……

    顿时间四下里寂静无声,满堂的孩子们眼更清亮地看着陈紫微,还是钟子敏起先开了口:“先生,小朋友是什么?”

    扯着衣角咬牙切齿好一会儿,陈紫微才露出特僵硬地笑来回答道:“当然是指你们了,我觉得,你们除了是我的学生,更是我的朋友,叫你们小朋友呢,是因为你们年纪尚小,所以称之为小朋友。”

    下面齐齐应了一声:“噢……”

    然后又有个学生站了起来,这孩子明显是来拆台的:“可是为什么从前先生不叫我们小朋友,现在才开始叫呢?”

    多看了那学生几眼,陈紫微心说我记住你了,然后继续开始忽悠这群景朝未来的花朵们:“从昨天你们帮助过我之后,我愈发觉得你们像朋友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更乐意拿你们当朋友看。”

    听完她这话,小正太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行了一礼齐声道:“谢陈先生教诲,小朋友明白了。”

    ……

    我确定,我这是在残害景朝未来的花朵!陈紫微双手默默合十,希望上天不会因为这个招雷来劈她。

    招呼过了,下面就该讲课了,她正在纠结讲什么的时候,就有两个穿青衣的小厮抬了一大堆瓶盘杯盏来。陈紫微一看就愣住了,做为一个眼光独到的挖坟党,那一堆东西一上眼她就知道,这是古董,即真又品相上好的古董。

    “这瓶……”

    话停在这儿了,陈紫微在疑惑,形制很眼熟啊,胎质手感更熟,这瓶儿非得是官司窑所出不可,还得是有品有相可追源朔根好东西。

    她一疑惑,下边的“小朋友”们就以为她是在提问,于是就有个孩子站起来说道:“青水梅瓶是希朝成宗时期的作品,器成于青水窑,而后风行希朝。其中以青水窑和平窑为上,青花梅瓶上圆下方,取天圆地方之意。”

    “青水梅瓶以不艳不媚著称,因胎薄如纸成色天青,所以在供水养梅时一经光线直照可见潋滟波光。”这时说话的是钟子敏,他家拿青水梅瓶供梅花,所以他才能形容得这么详细。

    敢情这群小子什么都知道,陈紫微忽然眼一瞥,问道:“那你们知道怎么做吗,所谓知其然,不如知其所以然!”

    这群小孩儿其实个个都是人精儿,当然人精儿了,人家的爹妈都是人精里的人精,生出来的孩儿能差到哪儿去:“我们就是来先生这知其所以然来了,请先生垂训。”

    这个半点儿难不倒陈紫微,陈紫微家祖传的手艺……做高仿工艺品,说难听点儿,仿假古董的,不过后来从良去博物馆做复原工作去了。

    这家传的手艺到了陈紫微手里,可算是发扬光大了,所有的古文物到她手里,她非得复原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摆家里不可。

    “说一千遍不如做一遍,走……”说罢陈紫微打了个响指,她无意中见到过奉贤院有制瓷作坊,而且用具无一不精致天然,她早就想使了。

    说起来这奉贤院也奇怪,一边教人经天纬地的大道理,一边教些小手工艺,这叫培养动手能力还是培养玩物丧志之风呢?

    孩子们一看,哟,今儿还真碰上陈先生大发X威了,了不得。于是大家伙儿互相看了一眼,由钟子敏带头,小家伙们一块儿跟在陈紫微身后去制瓷作坊里。

    到了瓷坊里,陈紫微就差掉口水了,她可以复原出文物来,可制作文物的东西通常很难以复制,这耗时耗工不说还耗钱。

    这时瓷坊的管事出来了,侧身笑道:“陈先生安好,不知道陈先生今天带学生们来,是要观看制瓷过程,还是上画着釉?”

    “今天我们自己做!”陈紫微还没说话,这群小娃们就开始兴奋了,小屁娃们爱玩泥巴,这是天性!

    管事的也不奇怪,这群小祖宗要干点什么也不奇怪,管事的连忙让人去备东西,然后问了一句:“不知道陈先生今天领学生们做什么?”

    刚才这会儿陈紫微正在看器料是不是具备做青水梅瓶的条件,看完后听管事一问,自然而然地扔出四个字来:“青水梅瓶。”

    “噢,青水梅瓶……什么,青水梅瓶,这……这也能做出来吗?”管事的明显愣住了。

    陈紫微也不管他,先坐下来冲正太们一挥手,特女王地道:“都过来,瞧瞧你们先生我是怎么把这小瓶儿给做出来的。”

    孩子们都围上前去,管事的在人圈儿后一看,赶紧折返身出去了:“我去找顾院长,你们侍候好这些小祖宗。”

    管事的表示他很泪奔,不带这么欺负人的:“顾院长,陈先生愈发地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哪有她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儿的。”

    “怎么了?”顾长安眼也不抬地问道。

    “陈先生带着学生们来砸我的场子,说是要做青水梅瓶,顾院长也知道,当年皇上请我们去破解青水梅瓶的制法,最后没成。这……先不管做不做得出来,陈先生明明知道这件事,怎么还能带着孩子们来打我的脸呢!”管事的悲愤了,心想不管做没做出来,他这老脸都保不住了。

    这下顾长安总算抬起头来了,眼底略有一些惊讶:“青水梅瓶?”

    其实青水梅瓶还牵扯着一桩国事,嗯,陈先生,您紧赶着作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