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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学常识普及:人体餐前空腹血糖正常应为为4.8—7.0ol/L,餐后两小时等于或低于11.1ol/L为正常。作为年轻人,浅浅要求严格,要求自己的餐后血糖值不得高于6.8。)

    中午炒了个鸡蛋(冰箱里没有别的了),吃了点米饭,浅浅开始午睡。之前还有工作的时候午睡是件很奢侈的事,而现在,似乎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睡到昏天暗地都没人管。

    浅浅睁开眼,迷迷瞪瞪地抓过床头闹钟一看,五点半了,六月末的白天很长,夜晚也不短。坐在床上,顶着一只“鸡窝”的浅浅:吃什么呢?家里弹尽粮绝了,去楼下那家饺子馆?还是,去大哥家蹭饭?唉,人要是不用吃饭就活着多好。以前是忙得没工夫吃或者胡乱吃一口了事,现在是不知道吃什么。哎,人生,为毛这么复杂。

    就在浅浅纠结着去哪吃吃什么的同时,电话响了。

    12.-第十二章  一生紫爱

    “喂。”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是半睡半醒的浅浅。

    “你才醒?”那面的声音倒挺精神。

    “嗯哪,你下班了?”耙耙“鸡窝”,又躺下了。(某女看见肯定会说:你个懒鬼!没长骨头啊?浅浅辩白:错,这是‘得劲不如倒着’)

    “没,快了。你不用上班的?”

    “那个,我跟你说个事,不许急。”浅浅一听这个女人提“上班”,立刻精神了许多。

    “说吧。”

    “那个…那个…”浅浅“那个”了半天也没“那个”出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听她吞吞吐吐的,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量她也做不出什么大事,就不吭声,等着她“那个”的后文。

    听电话那头没反应,浅浅一咬牙说了:“我工作没了。”哼,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哦。”电话那头并没有预期的反应。

    “你就这反应?”浅浅疑惑。

    “那我该什么反应?暴跳如雷?你老大不小了,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有你的原因,而且后路也找好了吧。”最后一句用的是肯定句。

    “再说,一开始咱们家就都不希望你往这行发展,太累。”

    “后路,乾竹,做行政。”早知道你没反应我这些日子瞎担心啥呀!嗯,她不生气,那老头老太太那就么问题了。

    “就你那个什么五哥还是七哥的公司?你不是有分红吗?”

    “分红是分红。反正我就挂个职,每周参加个会议什么的。”

    “随便你。啥时候回家看看去。”浅浅没听见某女几不可闻的叹息,“你离得近,多回去看看。”

    “哦,知道了,我没那么急着上班,过两天回去,消暑。嘿嘿……”浅浅在床上滚着。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突然某女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是主动辞职的?还是被人炒了?不会又是因为睡过头了吧?”

    “白羽竹!”浅浅怒了。或者说是:恼羞成怒。

    “哈哈……”某女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白浅很怒。这里不得不提一件事:浅浅有个毛病,一到周六就爱睡懒觉,一睡一天,雷打不动,任谁叫都没用。有一次,白羽竹为了叫她起床趴在她耳边大喊:“失火啦!”结果,我们的白痴浅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姐,失火了,厨房有灭火器。”然后翻个身又呼呼大睡。因为这个毛病,浅浅丢了3份工作了,还不包括刚没的这个。

    浅浅扯过床尾的玩偶麦兜,不断地念叨:臭白猪,大白猪,臭白猪,大白猪,卖到猪场杀了你……

    白羽竹,女,32岁。白家大女。长白浅6岁。定居于G市。老公开的公司步入正轨蒸蒸日上,儿子多多两岁了,正是淘气的时候,虽然好多人都劝她辞职安心的在家带孩子,但是白羽竹认为女人要独立,尤其是经济上。这点,浅浅学得很好。

    白羽竹从小对白浅是极为宠爱,用白浅的话说就是“比对自己亲生的还好”。当然两个人也吵架,吵过之后不到五分钟就和好,但是“不吵不闹不热闹”嘛,浅浅现在就觉得多多一个人太没意思了,老撺掇羽竹再生一个。气过之后,浅浅又有点伤感,她的姐姐,在她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操了多少心啊!

    记得以前在N市对本科的时候,离G市近,经常去姐姐那里玩,而那个时候的浅浅似乎也特别依赖她,什么事都要请示汇报。有一次,浅浅在微博上说要去剪头发,不然等十一放假去G市再剪会很贵的。羽竹就回她说她办了张卡,让浅浅来G市剪,不贵。浅浅很高兴,她一直认为在G市那个很时尚很怀型的城市做地造型一定很特别,就很随意的回复:好啊好啊,那我就去G市和你一起。羽竹回复她:好啊好啊,一起。

    看完这条回复,浅浅的眼泪没打招呼的就出来了。好啊好啊,一起。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手足之间永久的约定。南与北的距离,飞机3小时火车30小时的距离,心却是零距离。一起,是个承诺,今生今世。

    浅浅想到姐姐说让她多打电话回家,又算了算日子,有半年多没回去了,连过年都是在出版社值班,打算最近回去一趟,反正没工作,她就是闲人一个。

    简单收拾了一下,去商场买东西。一上午下来,给老爸老妈一人买了两套衣服,又血洗了一些保健品营养品专卖店,看着丰硕的战果,准备打道回府。刚刚发动了车子就接到了十三哥的电话,让她去一趟乾竹,说是事情搞定了。电话里的十三哥隐隐有些怒意

    这个浅浅最近过得太悠闲,把拜托十三哥的事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直到十三哥今天提起,她才记起来。不敢耽搁,直接调头去乾竹。

    到了乾竹,十三哥还没到,倒是七哥和五哥都在。

    浅浅:“七哥,你回来啦?台湾还算顺利么?”然后就用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看着七哥。看到了吗!看到了吗!看到我眼里的希翼了吗!

    七哥被她盯地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无奈地从西服兜里摸出一个湖蓝色的盒子,推到浅浅面前。被盒子吸引,焦点立刻从七哥移开。打开盒子,浅浅就再也不开眼睛了。

    说来浅浅和别的女孩子不同。别的女孩子热衷与珠宝钻石,浅浅却是喜欢一些古老的东西,不是古董,就是古代的小玩意,哪怕仿制也行。

    七哥带回来的是一只珠宝盒,名为“金甪(甪,lu,音同录)端宝盒”。甪端,圆鼓腹,头顶有独角,口朝天,腿部刻有火焰纹,形象怪异。甪端是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说能日行一万八千里,通晓四方语言。古代常以这种瑞兽的造型制成甪端熏香与香桶等组合,陈设于宫殿宝座前,多对称放在皇帝宝座旁。后世有些富贵人家仿制成宝盒,制材也各不相同,民间多为铜镀金的。

    而浅浅面前这只,却是十足黄金的,虽然只有七八厘米高,拿在手里还是有些重量的。宝盒有些旧,兽角的部分发亮,应该是不断开合摩挲造成的吧。浅浅翻来覆去把玩着,很是珍奇。突然发现神兽的腹部刻有一个小篆体的“宋”字。

    浅浅睁大了眼问七哥:“这个‘宋’,该不会就是我现在想到的那个‘宋’吧?”

    七哥不置可否的笑笑。

    浅浅几乎立刻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激动地两眼冒星星啊!看着她的样子,五哥和七哥只是相互看了一样,微笑。

    这种激动被黑面而来的十三哥给硬生生打回去了。

    十三哥一进门,浅浅就觉得黑云罩顶了。十三哥坐在浅浅旁边,扔了个文件袋给浅浅:“看看,看看,看你平时都得罪了多少人!”

    慑于十三哥的怒气,浅浅没做声,默默地拆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几张A4纸。浅浅先看照片,几乎所有的照片里都有刘艳清,而且是和其他人同时出现,这些人几乎都是浅浅采访过的人。有被她报道过绯闻的小明星,有被她曝光的黑心老板,还有一些浅浅已经不记得了。而A4纸上,大多是浅浅写过的一些报道和文章,以针砭实事居多。

    刚毕业的时候,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浅浅的报道多是以犀利讽刺为主。揭露过不少社会阴暗面。加上浅浅心思单纯,不管谁都掏心掏肺的,直接或间接地得罪了很多人。后来做了编辑这种才改了些。

    浅浅看完之后,七哥和五哥又看了一遍。

    良久,七哥问:“怎么处理的?”问的是十三哥。

    十三哥吸了一支烟后情绪已经平定下来,按灭香烟,说:“刘艳清是社长的侄女,那个被浅浅曝光过的女企业家是刘社长的情妇,跟刘社长吹了枕边风,然后刘社长就指使自己侄女陷害浅浅。我找了些证据把那个社长给整了一顿,提前退休了,刘艳清也被开除了。”

    五哥说:“便宜她了!”

    浅浅却是觉得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本来她也没想怎么样他们,却没想到那个女企业界竟然是刘社长的情妇?想那女企业家也是有点姿色的,怎么就看上了大腹便便顶着地中海的刘老头了?

    管他们呢,活该!想着,浅浅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嬉皮笑脸的说:“十三哥你真好!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有十四个爱我的哥哥!哈哈哈!”

    另外三个人被浅浅的样子都逗笑了。是无奈的笑。

    浅浅摩挲着宝盒,心里满满的,像是馒头发酵一样。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幸福。有个疼爱她甚至超过了爱自己的姐姐,虽然人不在一起,心却是不曾分离的。还有着十四个护着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疼爱的。

    浅浅很满足,很满足。

    13.-第十三章  一毛钱

    晚间和哥哥们一起吃了饭就回家了。晚上接到蓝斯捷电话,他说要送车钥匙给浅浅。浅浅想想说好,二人约在了庄稼地见面。

    庄稼地。

    庄家院。蓝斯捷很准时。

    “这个包厢的布局挺特别的。和其他的都不一样。”蓝斯捷环顾了一周,说到。

    进门迎面就是一块满墙的墙壁镜,镜子下是两个蓝皮单人沙发,中间一张木几;右手边是一套家具,先是一个两米高的三开门大衣柜,然后是两个一样的矮柜,挨着大衣柜的上面摆着一张梳妆镜,另一个上面摆了部留声机;紧挨着是电视柜和角柜,电视柜上面一台彩电,角柜上摆了些小饰品之类的。所有家具都是蓝色的表皮,白色的门。左手边是一套长沙发茶几;中间是一个圆形餐桌。蓝斯捷从没见过这种布置,但是却觉得出奇的和谐还有,温暖,对,温暖,一种家的温暖。

    浅浅解释道:“嗯,这是按照我老家旧房子的布局布置的。我很怀念那种感觉,就弄了一样的”

    蓝斯捷:“哦,这么多家具不会是从老家搬来的吧?”

    浅浅:“当然不是。原来的家具在卖房子的时候都卖了了,这些都是后定制的。”

    蓝斯捷坐在沙发上,很是:“卖了?为什么卖了?”

    “嗯,卖了就是卖了,搬家就卖了呗!”浅浅笑着说。

    蓝斯捷却看得出那笑并未达眼底,却也不好多问。

    倒是浅浅,好像回忆般,径自说起来了:“重男轻女是件很讨厌的事。因为没有女孩,爷爷奶奶并不喜欢我们姐妹。”

    所谓爱屋及乌,讨厌恐怕也是吧。偏偏浅浅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学不来阿谀奉承那套,所以,连带着自己的儿子儿媳也不喜欢了。从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后来的恶语相向,亲情逐渐破裂。

    浅浅用很平淡的口气叙述着,仿佛事不关己般。这种平静的背后是从一开始的在梦中哭醒到后来一切波澜只压在心中的心路历程。

    浅浅:“机缘巧合,我读初三的时候,在市里的大舅家拆迁,他们自己留了一个三室的,还剩下一个一室的,所以就搬来市里。购房钱不够,只好卖了老房子。”

    如果没有看到她眼角的湿润,蓝斯捷会以为浅浅只是在讲述一件别人的事。

    浅浅说:“亲人,不是别人,一旦伤了,比别人伤了更疼。我想爸爸不是不怨的,却从来没听他有过怨言,孝心依旧。”

    蓝斯捷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爷爷只有爸爸一个儿子,还有个女儿,虽说是军政家庭,可自己一生下来就被众星捧月般宠着,根本无法体会浅浅那种心情。可是就算能体会又能怎样呢?只能讷讷的说:“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呵呵,没事,我早就想开了。只是我妈妈,偶尔还是会觉得心理不平衡。现在我们的关系比最普通的亲戚好一点。开了这家店之后,首先就要了包间,按照老家的格局布置的。本来还想在那边搭个炕的,”浅浅指着左边的长沙发说:“后来没有工人会,加上哥哥们都不是很同意,就不了了之了。”

    看看那个长沙发,蓝斯捷还真想象不到在这栋楼里搭个炕会是什么样的景观。

    “老麦他们恐怕不是‘不很同意’而是,很不同意吧?”蓝斯捷揶揄她。

    “嘿嘿,你猜到啦!”白痴浅冲他傻笑。那笑容,有点傻,却是那么的灿烂明亮。蓝斯捷就被这灿烂的笑脸闪了,定定地微笑着看着浅浅。

    “对了,你一会跟我开车去超市吧!然后再把车帮我送回家。我要回家住一段日子。”

    “回家?开车回去?”

    “嗯,我家就在L省C时,开车才5个多小时。”浅浅放下筷子,擦擦嘴。

    “好。”

    超市里,二人一人推个车,才一会儿,浅浅的车就满了,蓝斯捷一看,那里面什么都有。牛奶,水果,生活用品,甚至还有几根淮山;忍不住就问:“你这是回家啊,还是郊游啊?”

    “回家。我妈说家里的淮山不好,让我带回去些。至于那些,恰好我家里也没有了,顺便买点。嘿嘿。”(北北:你现在买了,不怕过期么?浅浅:我愿意,要你管!)

    看看自己车里满了,顺手就把一包卫生巾扔到蓝斯捷的车里。待蓝斯捷看清她扔了什么进自己的车里,嘴角抽了抽,只觉得气血翻涌。

    “嗯,差不多了。对了,糖。”准备去收银台的时候,浅浅又想起来什么。

    “你能吃糖?”蓝斯捷诧异。

    “不吃,不过为了预防低血糖,我包里通常装着几块奶糖,或者饼干什么的。”浅浅并不奇怪蓝斯捷这么问,仿佛他本来就应该知道一样。

    “一共两百零一毛。”收银员。

    “两百零一毛?呃,居然多出个一毛来……”浅浅很汗,从来没遇过这种事,递给收银员三张一百的。

    “对不起,您有零钱吗?一百的我没法找。”

    “呃……”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悲催,钱包落车上了,这是随手放在牛仔裤袋子里的。浅浅回头仰视蓝斯捷:“那个,你有一毛钱吗?”

    看着她那副可怜样,蓝斯捷好笑,真的是一毛钱憋死英雄汉啊!“不知道,我看看。”从钱包里翻了翻,还真有一毛钱!

    就这样,二人埋了单,各自开车回到浅浅家里。

    “这是钥匙,给你,我就不上去了。”蓝斯捷把车钥匙给浅浅,心里却另外打着算盘。

    “啊?别啊!都到楼下了,上去坐坐吧!”你不上去,那么多东西难不成要我自己拿上去?“你都到这了,不上去的话,以后让我哥知道了,肯定会数落我没人情的。”蓝斯捷早就等着她请自己上去呢:“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上去看看吧!来,我帮你拿东西。”

    “叮!”二十楼很快就到了。

    “进来吧,乱了点,呵呵。随便坐,想喝什么自己到冰箱拿,别客气啊!”再不客气也就是几盒牛奶和白水而已!意识到这个,浅浅还是从饮水机倒了杯热水给他。

    蓝斯捷坐在沙发上,喝着浅浅递给的水,环视着这件公寓。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地挺淡雅的,有点小资,又有点古典。入门宽大的落地窗,鹅黄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淡粉色的墙壁,家具都是实木的。二十楼的高层,晚风吹进室内,划过肌肤,很凉爽很舒服,空调都省了。

    “你一个人住?”喝着浅浅倒给他的水,蓝斯捷问。

    “嗯,我父母住在老家,他们嫌B市环境不好,而且确实不适合居住。偶尔我好朋友会过来聚聚。反正房子大,空着也是空着。”浅浅一边归弄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飞行员有这么长的假期啊?你的假期都有半个月了吧?”浅浅转身进厨房洗了水果,端出来,坐在蓝斯捷对面,“吃水果。”

    “飞行员疗养。一个月呢。我姑姑是院长,我就回家住了。”蓝斯捷挑了个苹果,拿起旁边的水果刀,削起苹果来了。

    “哦。”浅浅看着蓝斯捷修长的手指推动着水果刀,果皮一圈一圈脱离果肉,那么大个苹果果皮居然没断!

    “给。”蓝斯捷将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浅浅,很自然。

    “哦。”浅浅也很自然地接过来开始吃,然后看着蓝斯捷继续削苹果。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很整齐。看不见掌心,可是手背看起来很粗糙,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大概是平时训练弄的。浅浅心不在焉的嚼着苹果,定定的盯着那几道伤疤。

    蓝斯捷削完第二个苹果的时候就发现浅浅在发呆,然后发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2008年,东南沿海有外机侵入,我奉命驱赶,归途飞机撞鸟了,弃机跳伞,在一个礁岛上待了三天三夜,周围都是鲨鱼。”两年了,伤疤都淡了,可是那份记忆却是一辈子都不会褪色的。

    “嗯。啊?”半天才反应过来的浅浅喃喃道:“飞行员也很危险啊!”然后抬起头问了一个特白痴的问题:“那你们也算水陆空三栖动物了吧?”(呸,什么破问题啊,什么水陆空三栖动物?浅浅你不会说话就给老娘我闭嘴,不要给我丢人!)

    蓝斯捷倒是好脾气,听了白痴浅的话笑了:“嗯,水陆空三栖高级动物。”(汗!大哥,你狠,高级动物!)

    一时无话,相对无言,二人默默地啃着苹果。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过了一会,蓝斯捷起身。

    “嗯,我送你。对了,要不,你把马6开走吧!我回家肯定要回老家,我要开Q7的。”浅浅从门口的柜子上把标有MAZDA字样的车钥匙递给蓝斯捷。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好了。如果你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回部队的话,请你吃饭。”蓝斯捷看着浅浅。

    “好,我要吃郭家菜。好几次想去都没去成。”

    “嗯,那我走了,再见。”

    “88。”浅浅挥手,目送他进了电梯之后,马上转身到阳台,不一会儿就看见蓝斯捷从楼道出来,黑暗里,身姿挺拔步伐坚定。浅浅就这样目送他,直到背影溶入黑夜中。

    看了会电视,没什么意思。浅浅突然觉得很累,草草地洗漱完毕就把自己扔进了那张KingSize的大双人床中,昏昏睡去。这晚,浅浅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初中时代,下午放学骑自行车回家。还是那座高高的门楼,两边贴着对联;还是那两扇黑色的大门,紧闭着。浅浅就推着自行车站在门前,用力一推,自行车前轮就把大门顶开了,在黑色的大铁门上留下一道自行车轱辘印:水泥地面干净整洁;砖砌花墙子,一米多高;两边是菜园,菜园里除了菜还有有果树;驴圏里,驴圏里有一头大黑驴,正在埋头吃草,见声响,抬头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打了个响鼻,继续埋头吃草;正对大门的是一座三间圆顶平房,窗棂刷的蓝色的漆已经掉色,玻璃明亮;爸爸在菜园抽水浇园子,手拄着铁锹,微笑着看着浅浅,妈妈站在屋门前对浅浅说:“老闺女,回来啦,先洗洗,一会就吃饭了。”;

    14.-第十四章  宅

    白家一共四口人,大女儿出嫁了,小女儿也不经常在家,老两口的生活过得挺舒服的。浅浅妈已经退休了,浅浅爸现在也退居二线了。女儿们各自有收入,老两口不用女儿养,甚至偶尔还给女儿们钱。浅浅经常大呼幸福,甚至说“辞掉工作吃老妈”,被浅浅妈送了好多个白眼。

    浅浅回到家已经五天了,每天除了宅还是宅。每日早睡早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好不惬意。

    浅浅其实有点意外的,听说自己没了工作老头居然没发飙,老太太也没给她进行“话疗”,虽然某女肯定做过工作了,但这太不符合爸妈的性格了!战战兢兢的过了两日,没有挨骂。于是她白某人就心安理得的吃老爸喝老妈,当起了“啃老族”,继续宅。

    某日,白浅心血来潮对正在看电视的老妈讲:“妈,你看我爸还有两年才退休,你自己在家没意思,咱养只小狗呗?你看电视里的那些狗狗多可爱,又通人性……”

    “打住,”浅浅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截住了话头:“养狗你伺候啊?就嘴上说,你没看你表哥家的狗,那毛掉的;还有,上厕所咋办,吃东西咋办?和你爸一样,就知道嘴上说,弄回来还不得我管?!你看你爸弄回来的那些花,他自己管几回啊,还不得我管……”

    “得,算我没说。”又来了,每次一提这事就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其实老妈也就是反对养宠物,对于老爸养花什么的她也挺高兴,虽然都是她在伺弄。

    又某日,浅浅趴在床上翻看旧相册。浅浅家有很多本相册。浅浅小时候,妈妈特别愿意把浅浅打扮的美美的带她去照相。浅浅撅的自己的自拍狂绝对来自遗传。

    “坐起来看,趴着多压五脏六腑啊!”浅浅妈路过浅浅房间,说。

    浅浅坐起来,指着一张照片说:“妈,你看,你老闺女长得不丑,从小时候就能看出来。”

    照片是浅浅五岁时照的。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春午后,窗户敞着,防寒的玻璃砖还没卸下来,蓝漆的窗棂,红白黑三色的水砂石墙面。浅浅就站在窗下,齐头帘,红绸扎的两个羊角辫,上身是一件大红色的开襟绒衣,扣子两边有着卡通动物,下身着红黑格的裤子,脚上是一双那个年代最时髦的回力鞋,隐隐的还能看见里面浅黄色的袜子。真的是一个十足十的粉嫩小LOLI。

    不料浅浅妈只看一眼,说:“那是刚洗完。那个时候你在外面玩的满身是土,跟个野丫头似的。”

    “哪有,明明很可爱嘛!你再看这张。”浅浅不服气,又指了一张。那张里,浅浅穿了一身紫色衣裤,缀着许多蕾丝(浅浅:不是蕾丝,只是花边而已!)和蝴蝶结,穿着橘黄色的小凉鞋,头发还用一只发夹别到一边,站在田埂里,背景是一片绿油油的葱地和农家,倒是有点小家碧玉的样子。

    “这张是你刚抢完隔壁永福的饼干,攥着人家手就咬,脸上还有渣。”老妈毫不留情的打击她。

    啊?这是我吗?

    于是,这天,浅浅听完了她从出生到小学的所有糗事。从抢人家东西到为了看秧歌不回家而撒泼打滚,从玩*尿和泥到偷别人家玉米烤着吃,说得浅浅无地自容,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再某日,浅浅凑到周末休息不用上班正在看新版三国的老爸身边:“爸,我把工作丢了我妈你俩咋都不生气的?”

    老爸撩眼皮看了她一眼,没吱声,继续看电视里诸葛亮气周瑜。等了半天浅浅没听到答案,正准备沮丧的回卧室玩电脑就听老爸幽幽地说:“正好回家相亲,赶紧找个人嫁出去……”

    这句话的杀伤力大到浅浅直接栽倒在老爸脚下。仿佛是为了支持自家老头子英明的决策似的,老妈立刻拿出一叠照片,放在浅浅面前:“这是你于阿姨介绍来的男孩子,我看都挺不错的,从明天起你就给我去相亲!”

    “啊?不是吧?我才25岁,还没到剩女那份儿吧?不要啊,妈…”我还想再多玩两年呢!老太太没理她,一甩手,进厨房做饭。

    “爸…”一看老妈那没戏,浅浅坐在地毯上晃着老头的手臂开始撒娇。可惜,白爸爸并不理她,继续看诸葛亮三气周瑜。

    看来这次这老两口是玩真的了,浅浅站起来,愤愤的说:“你们就这么不待见我啊?好,你们等着,不就是个男人嘛,明天我就给你们领回一个来!”扭头就回屋了。老两口隔着厨房的玻璃门,相视而笑。

    关上门,浅浅开始发短信,找救兵。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的都是!

    “十三哥,明天来我家帮我演出戏。”

    “什么戏?”对方很快就回复过来。

    “见我父母。我爸妈逼我去相亲。”

    “噗…”正趴在床上按摩的唐十三喷了,发了个“⊙﹏⊙b汗”的表情过去:“这好差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怕你十三嫂拆了我炖汤!”

    “呜呜,你们见死不救。可怜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这样被逼着跳入坟墓啦,居然就没人来怜香惜玉下?!”

    “不就是相个亲嘛,又没让你立刻就结婚。再说,你要不结婚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难不成你要抛尸荒野?”结了婚的十三哥就是不一样啊!

    “冷死了。你真不来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不去,明天陪你嫂子做产检。要不我给你问问其他人?”

    “不要了,这种事,太丢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哼,相亲就相亲,没准还能来次艳遇呢!”

    窝在床上,浅浅计上心来。

    晚饭的时候,浅浅宣布:“明天我要去相亲,嗯,就从那个所谓的主任医师开始好了。”

    其实白爸爸白妈妈本来就没当真,就想吓唬吓唬她,以为以浅浅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没想到,她居然想开了?不过,这孩子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所谓“知女者,莫过母”,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对视了一眼,白妈妈说:“嗯,好,我一会就打电话给于阿姨,让她安排下。”

    晚饭后,白爸爸白妈妈在卧室看电视,浅浅在自己那屋翻箱倒柜。先是从衣柜最里处找到一件高中时的红色半袖,穿上看看,嗯,没瘦,看来自己这几年身材保持的不错。(不知羞,是你那个时候就停止发育了,好不好?)脱下来,先用剪子把圆领前后都剪成很低很大V的字领,袖子剪掉,再拿黑笔在胸前写上几个大大的英文“FUNKYOU”。

    嘿嘿嘿。浅浅奸笑。三十几岁的主任医师,还没成家,肯定是极品。这极品也分两种,一种就是好的天妒人怨的极品,一种就是天妒人怨的反面啦!

    想着浅浅又忍不住奸笑了几声。

    觉得这样刺激不够,干脆下身再配条几乎要露底的牛仔短裙,再搭上超高跟凉鞋。不管是哪种极品,估计对这样的女孩都敬而远之吧?

    15.-第十五章  相亲

    第二日清早,浅浅穿着牛仔裤T恤衫高跟鞋,提着一只巨大的包出门了。惹得浅浅妈心里纳闷:这孩子提那么大个包干嘛?又不是旅游。

    的确,浅浅不是旅游,她是去演戏。

    到了约好的咖啡厅,浅浅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主任医师。分头,戴眼镜,低着头在看一本杂志,看上去很本分老实。浅浅心下有了主意。悄悄溜到卫生间,十分钟之后,浅浅画着LadyGaga一样的烟熏妆,身穿昨天准备的衣服,踩着五寸的只有艺人演出才会穿的高跟鞋,浅浅一步一扭的走过去:“您好,请问是方汶珊先生吗?”

    那位“方文山”抬起头来,吓得浅浅差点没崴脚,没想到本分老实的外表下,居然是一颗如此沧桑的面容。浅浅心想:于阿姨啊于阿姨,这就是您口中的青年才俊?整个就是个老大爷嘛!

    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浅浅一遍,皱皱眉:“请坐。”

    对方很绅士的为浅浅叫了咖啡,文绉绉地问:“白小姐芳龄?”

    芳龄!浅浅用力吞下差点喷出来的咖啡:“26。方先生呢?”礼尚往来。

    “方文山”推推眼镜,说:“我34,大你8岁。”

    浅浅放下手中的杯子,免得吓掉了:“那您长得还真够着急的。”

    二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浅浅一直想找个借口开溜,不过对方似乎对浅浅很感兴趣,以至于在浅浅刚要开口说“有事先走”的时候扔出一个炸弹:“我不喜欢女孩子穿这么暴露,我希望结婚之后你的服装应该是正统的。”

    浅浅惊了,囧了,怒了!深呼吸,端起咖啡浅啜了一口,缓缓地说:“我不喜欢男人太古板,太瘦弱,我希望结婚之后你能满足我如狼似虎的需求。”声音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听到。

    “你!你太不要脸了!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好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刚刚还道貌岸然的“方文山”立刻反弹,惹得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浅浅倒不在乎。“呵呵,好像您更不要脸吧?才见第一次就对女孩子说‘结婚’,这不算什么,反正我们是来相亲的,但是,相亲没必要一直盯着别人的胸看吧?”这句话声音就不低了,餐厅里能听见的都听见了。于是,刚才那些聚集在浅浅身上的目光又转到了那位老兄身上。

    “这杯咖啡算我请你,再见,‘方文山’先生。”将一张百元钞票放到桌子上,离开了。

    浅浅穿着五寸的高跟鞋实在是无法“飞奔”出去,只能尽量快的走出去,找个商场再到卫生间换掉衣服。

    晚上回到家,刚进家门,老妈就凑过来了,脸上八卦的神情掩饰都不掩饰一下:“咋样?对方还不错吧?”

    听老妈的口气,貌似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好办了。

    浅浅脸一板,故意压低声音:“妈,你们也差不多一点吧!这是找男朋友吗?我不缺少父爱!”说完转身进了自己屋,立刻掩门偷笑,比了个YEAH的手势,蒙混过关!

    依照计划第二天的相亲对象是当地一个餐饮行业的小开,长相不错,人品未知,从照片上到看不出啥来。嗯,餐饮行业的,这种人通常会有两个极端:一种是极度开放,万花丛中过,片也不沾身,厌倦老古板的花花公子;另外一种,看惯了灯红酒绿,厌倦了浓妆艳抹,只想娶一个宜家宜室的人过日子。那明天该怎样装扮?想来想去,浅浅决定抛硬币来决定,正面是老古板,反面是浓妆艳抹。最后的结果就是,在约会之前浅浅去买了一身灰色的西装,到眼镜店配了一副黑色方框眼镜,镜片大得可以遮住半张脸。然后把头发放下来,在脑后挽了个很老很老的发髻。

    邓爷爷有句真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我们浅浅就用实践检验了第一条真理。那个开着跑车,梳着板寸,穿着花衬衣的小开很直接,他说:“我才三十岁,还没玩够。”

    言下之意,我是被逼着来的,不会真的结婚。浅浅心有戚戚焉:我也是被老妈逼着来的。二人没了压力,随意聊了些就分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有点累,父母看她不言不语,也没多问,但是心知这个又没戏了。

    第三天的相亲对象,是一个相貌平平,事业平平的大学老师,浅浅实在找不出什么办法了,那到时候就直接而干脆的摊牌吧!

    还是那家咖啡厅,安静的角落,浅浅衣着正常地坐在一个角落低头喝咖啡。对面坐着一个青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本病历,看了好久。

    浅浅不讲话,等着对方开口。

    “白小姐,你这是……”姓周的男子缓缓开口。

    浅浅所谓的摊牌,就是把她的病历给了相亲对象。浅浅认为,结婚,不是和一个人结婚,而是和这个人的部结婚,如果他无法接受……

    浅浅放下杯子,直视对方:“病历,我的。如果你能接受这个病,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能,那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呃,白小姐,这个病会遗传么?”

    “有可能会。”

    “呃,对不起,白小姐……”对方吞吞吐吐。

    “没关系,那再见!”没等对方说完,浅浅就打断他。既然都说“对不起”了,那么理由也没必要听了罢。浅浅留下自己那份咖啡钱,提起包就走了。

    从咖啡厅出来浅浅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提着包在街上晃——回家肯定要被老妈念。晃晃悠悠,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浅浅才磨磨蹭蹭的回家去。

    回到家,浅浅看到老妈脸色不好,老爸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闪人了。果然,浅浅正打算进自己卧室躲躲的时候,老妈中气十足的喊:“白浅浅!”

    浅浅知道,每当老太太喊她白浅浅的的时候就说明老太太真的生气了,暴风雨来了,碎碎念来了。浅浅头疼。

    “你给我差不多点行不行?哪有相亲拿着病历去的?!”

    浅浅坐在沙发上,听老妈开始对自己进行“教育”。既不辩解,也不顶嘴,只是默默听着。直到老爸从书房出来催“饿死了,做饭吧”,老妈才停住嘴,进厨房做饭。父女二人互相传递个眼神,各自回屋。

    晚饭的时候桌上都很沉默。浅浅低着头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清了清嗓子:“一个男人,如果可以接受你的生老病死,那么自然会接受你的一切,他就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婚礼誓词那句‘无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不是说说而已。只有接受了我最坏的一面,才有资格接受我最好的一面。而且,我不想有所隐瞒,毕竟这是事实。我要找的是一个可以不嫌弃我的病,不怕这个病遗传给下一代的男人。如果,世间所有男人都无法接受,那么我宁愿单身一辈子。”说完,浅浅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了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二老。

    “唉!我就说,你别逼她。浅浅自小就比一般的孩子有章程,不像羽竹。”白爸爸说。

    “我哪想到会这样!我不也是为她好嘛!”听到自家老头的埋怨,老太太有点不高兴:“像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不是结了婚生了子的。”

    “其实,你别看浅浅从得病开始一直都很乐观,她内心很不好受的。外表越坚强的人,内心越脆弱!”白爸爸放下碗筷也回屋了。

    看看浅浅那扇关闭的房门,白妈妈也吃不下去了。

    门里,浅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7年了,浅浅一直都很稳定,没有复发过。可是在浅浅内心深处,这一直是一个不得触碰的角落。即使到现在,浅浅听到、看到“糖尿病”三个字,还是会止不住的心悸。浅浅曾经自卑过,无法向别人启齿;加上刚开始家里叮嘱她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使得浅浅有一种“这个病,很丢人”的感觉。这几年,浅浅想开了,是真的想开了。今天这么做,只是想确认下究竟有几个男人会不在乎?或者有几个家庭不在乎?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嫁给他,就是嫁给了他所有社会关系的总和。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浅浅睡着了。连白妈妈进来给她垫枕头脱鞋子盖被子都不知道。看着女儿平静的睡颜,老太太叹口气,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回到卧室,对倚在床头看书的老头子说:“浅浅说得对,如果一个男人无法接受她的病,那这样的男人是不会真正对他好的。”

    老头子透过老花镜看了一眼自己老太婆,什么都没说,心想:不管是谁,我都不放心把老闺女交给他,凭什么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就这么给他了!(哎,白爸爸,你还真不是一般的……)

    16.-第十六章  同学会

    就这样相了几次无果之亲之后,浅浅仍旧继续宅,生活规律的都不能再规律了。平日里除了看书就上网,连楼都不下。直到有一天白爸爸对她瞪眼,把她赶到小姨家去了,顺便把台式电脑的主板拿回来。

    小姨家有个表妹,是个相当内向比浅浅还宅的女孩。去小姨家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宅罢了,嗯,有个人陪着一起宅。在小姨家宅了三四天,浅浅收到一条短信:7月22日,燕酒三楼,勿缺为盼。这怪异的短信一看就知道是团支书邓胖子的手笔。7月22日,那就是后天了,好吧,反正在家也没事,还省得父母老说她“炕头王”。(东北话,类似于“山顶洞人”、宅女之类的)

    同学会这天,浅浅实实是用心的打扮了一番。打开衣橱,浅浅的衣服很多,不过都是以前大学的时候穿的,这次回来没带几件。想了想最终挑了一条天蓝色缀白花的裙子。在左腿大腿上绑上美敦力特制的泵袋,调整好位置换上裙子。然后化了个淡妆,把黑色长发用丝带束起,戴上一对天蓝色蝴蝶耳夹,穿上白色中跟鞋,浅浅站在玄关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很简约,又不失青春。白妈妈走过来,看着年轻靓丽的女儿,面带微笑。心中很是满足:我的女儿,怎样都是拿得出手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白爸爸装作不在意的看着,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妈,我走了,中午不会来吃了,不用等我。嗯,晚上,晚上应该回来吧!”

    “没事,没事,好好玩,你们年轻人好好玩,不用回来太早!”白妈妈乐得合不拢嘴。

    “妈,你想什么呢,都是初中同学而已。”浅浅很想翻翻白眼,给老妈当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当然知道自己老妈刚才想什么:“哦,对了,爸,把你雪佛兰借我开!”爸爸放假好多天了,车一直闲着。浅浅虽然有Q7,却不想开,太高调了,谁能相信她一个小编辑能开得起Q7?

    其实,从家里到饭店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大可不必开车。可今天浅浅穿的是高跟鞋,走过去非累死不可。到饭店的时候才十一点。跟服务员报了团支书的名字,立刻就有人引着她到了三楼的竹园和兰亭。这两间包间是连着的,中间只有一道推拉门,门一开两个包间就合二为一了。两个包间加起来大概能容纳四十多人。其实,也没来多少人,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而这些人多数都是学有所成,或者现在工作不错的,当然还有他们的家属。

    浅浅到的时候才来了二十多人,男同学在竹园打扑克,女同学在另一间聊天。

    “嗨,白娘子来啦!”浅浅在门外遇见了江璇,初中同学张庆的女朋友,也是浅浅的高中同学。白娘子是浅浅的初中外号,江璇自然知晓。

    “哟,这不是璇姐嘛!好久不见啦,你家老张呢?”浅浅用习惯了的“痞子”口吻回答她。

    “那儿呢,打扑克呢!”

    顺着璇姐示意的方向,浅浅向右转头。然后,就直直的对上了那道目光。浅浅知道这次聚会肯定会遇见他,尽管自认为已经完放下,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浅浅还是有一瞬的不知所措。看着那双丹凤眼,里面一如往常,不兴波澜。他冲自己点点头,浅浅也轻轻点下头。

    “你们,都来啦,这么早啊!”浅浅赶忙以打招呼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哟,白娘子!可是好多年不见了啊!”姚骋宇。

    “哎呀,几年不见,越发有白娘子的气质啦!”郭铭。

    “是好多年不见了。不过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浅浅笑着回答他们。

    “哎,白娘子,许仙呢?怎么没带许仙来啊!”有同学打趣她。

    “哎呀,小女子修为不满,尚未下到凡界,自然也就无法遇到许官人啦!”应对这些人,浅浅自如得很。只是除了他,孙萧宇。

    “哈哈哈哈……”一番笑闹后,浅浅进到女生那间包间。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没勇气。包间里,一个大长沙发上坐满了人,几乎都是老同学,当然还有几个像璇姐那样的家属,长沙发旁边是两个单人沙发,其中一个坐了人,浅浅知道她,是孙萧宇的女朋友,好像叫齐跃;长沙发对面摆了几把椅子,没有人坐。浅浅看了看,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废话,有沙发不坐去坐椅子?那么硬,硌屁股!)而这个位置,几乎是正对着男生们的牌桌。

    “浅浅,最近怎么样了?”郭擎首先问,班长大人还是那么可亲。

    “还行,就是上个月工作没了。”浅浅耸耸肩。

    “啊?又没了?”江璇知道她已经没了两份工作了。

    “更惨的是,和男朋友分手了。真是情场职场皆失意啊!”浅浅自嘲着,没什么好隐瞒的,李闪张惠江璇她们是同班同学,早晚都得知道。她不知道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人摸牌的手顿了下。

    “我也离婚了。”坐在角落的肖泓雅突然开口:“孩子归我。”

    “啊?你和春子……”浅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肖泓雅和她的男朋友从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可是公认的男才女貌,曾经的模范情侣,连老师都认为她们会在一起。他们都会离婚,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会变?

    “呵呵,我也刚分手,”于橙程接话:“都交往四年了还不结婚,姐姐跟他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浅浅回头定定地看着江璇,不说话,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你,你要干嘛?”

    “你,那桌去!”浅浅指着男生聚集的地方:“这里是怨妇专席,不欢迎你!”

    “呜呜,老张,你看浅浅欺负我啦!”彪悍的璇姐居然撒娇?!浅浅头上立刻出现三条黑线。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大家吵吵闹闹好不热闹。

    “嗨,大家好,你们都来了?”门被推开,一个柔柔的女声响起。

    抬头,浅浅看见了一个妖冶的女人,没错妖冶。火红的长裙,大大的棕色波浪发,浓浓的烟熏妆,如同手镯大的耳环,真的是足够妖冶。浅浅很想出去吐一下,不只为这身装扮。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男生那里。浅浅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不请自来的,当初萧宇可是对所有人放话:是我的朋友,就不是她的;是她的,就不是我的。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还是郭擎首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哎,辛华,你来了。”

    “嗯,我在校友录上看到要开同学会,想想大家这么多年没见了,来看看大家,顺便叙叙旧。”辛华看看座位,很不情愿地坐在了椅子上。

    浅浅悄悄抬眼看看对面的萧宇,他没有脸色不佳,打牌的动作也没有顿,说笑依旧。低下眼,掩饰眼里的黯然。他,真的忘了她吗,那个伤他那样深的女子?再瞥瞥对面的那个女人,浅浅很佩服,面对前情敌,人家居然面不改色,真狠!于是,大家又聊开了。浅浅安静了,她不想讲话。

    “哎,白浅,最近怎么样?”这个世界不是为你而生,太阳也不会围着你转。话不是你不想说,想不说就不说的。(配乐: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我嗓子今天有点不太舒服。”浅浅低声说。因为大家心里都懂,所以没有人拆穿她。

    “哎,时间差不多了,还有谁没到啊,咱上菜吧,我饿了!”姚骋宇“没心没肺”的说。

    “差不多了,上菜吧!”团支书对服务员吩咐道。

    所谓同学会,不过就是如此,大家在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中联络感情。饭前,浅浅去了次卫生间,洗手,顺便打药。

    浅浅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人,正是那团火——辛华。浅浅本想点点头,打个招呼就离开,不料辛华叫住了她。

    “白浅。”辛华开口,一如既往的温声细语。

    浅浅没做声,挑挑眉示意她继续。

    “他都不气了,你还气什么呢?我知道你喜欢她,他也是喜欢你的。谁叫除了那档子事了呢!这都是命啊!”

    浅浅这几天在家看京华烟云,忽然就觉得辛华这般口气像极了那牛素云,让人生厌。

    浅浅笑着,直视辛华的眼,说:“我没有气啊,我要气,也要跟一个比得上我的气。”浅浅真狠啊,这不就暗示辛华“你比不上我”吗?

    说完浅浅绕过她就往回走。才走出两步,就听辛华在背后说:“比不上你又怎么样,现在在他身边的也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