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意柳星君,你可是迟到了啊!”半掌门见来人正是意柳星,手一背,对着他笑着招呼。
“意柳星君,你可算来了。”
“最近忙什么呢?”
“是呀,柳星,最近在天庭也总是不见你人影。”
“好久没聚了,今日迟了,必须得多喝几杯。”
“确实当罚,当罚。”
……
意柳星的到来让归闲山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众仙面色皆放松了下来,与意柳星相熟的一些仙人还畅快的与之寒暄了起来。
“沚沐,你还回答我呢,这就走了,我可是刚来啊。”意柳星笑着从众仙的寒暄中抽身,看向郁沚沐,当目光触及他身边的黍离时,目光自然并未有什么疑惑。
因为他可是早就从巫书容那里得知他们师徒去过异灵阁的了。
“……”郁沚沐看着他却并不言语。
“柳星,我们现在有事回去,抱歉了。”月玄见郁沚沐不说话,为避免更多的尴尬,便主动回了意柳星的话。
“哦?什么事现在就得回?”虽是个问句,但意柳星看向黍离的眼神却带着些肯定的猜测。
“这……”月玄刚说了个“这”字,就不知如何接下去。
这是归闲山,而不是他沐流,他们要谈的事确实不好在这里说。
“师父,这个绿衣服的又是谁啊?”这时一直看着他们谈话,眼光一直在三人间转动的黍离声音好奇,还带了点不耐烦,“到底走不走啊,师父不是同意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啊,离儿站的好累的。”
“离儿乖,我们这就走。”见他徒弟喊累,郁沚沐正好也不愿在此纠缠下去,便一把带起黍离离地,接着,手环上她的腰,抱她进怀,让他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既然累,就靠着师父,睡一会儿就到沐流了。”
“哦。”黍离乖乖点头,把脑袋埋进郁沚沐怀里,眼睛闭上,挡住周遭的一切。
“走!”南寒元唤月玄,甩手飞起。声音有一丝怒气,明显是被他师弟与其徒弟的行为给弄的。
“柳星,告辞。”月玄笑得无奈,与南寒元并肩停在半空中,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我也去。”柳星开口,比起和众仙喝酒,他更有兴趣看场好戏。
他可是一直等着呢,这戏他可是等了四百年,难得啊难得!也不枉他这次专门星辰居一趟。
而后,回头对众仙告别,意柳星脸上带着歉意:“柳星还有事,这酒改日再喝,喝多少随各位说。”
说话便赶紧飞身追去,当他离开归闲山时,四人的身影已很小了,前方只有沚沐淡漠的声音传来:
“柳星,巫书容告诉你的吧。”
这一句不着边的话,却是让意柳星听懂了,他无所谓的笑笑:“是呀,作为好友,我可是专程来看看,你徒弟配不配得上这离殇。”
一语双关,至于南寒元和月玄能不能懂他没必要关心,只要沚沐明白就好。
呵呵呵……
第074章 先祖的缘(二)
沐流山,秋竹峰。
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快速越过正在练功的众弟子,飞进殿内。接着,郁沚沐环着仍旧闭眼睡得香的黍离不紧不慢的进了乾元殿。
“呵呵呵……”随着笑声,绿色身影停在众弟子面前,然后看了一眼殿内那四人,才摇着折扇越过众弟子悠闲地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怎么意柳星君也来了?
停下动作,这些沐流弟子一个个甚觉奇怪,这三位仙尊一言不发的进了殿就不说了,怎么许久不见的意柳星君会有空来他们沐流?难道是专门来与他们掌门叙旧的?
“砰”!一声巨响,只见南寒元黑袍一挥,带起一阵强劲的风,宽大殿门就应声关上,隔绝了众弟子的视线。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郁沚沐冷漠的声音就接着进了他们的耳中。
“都下去!”
弟子们个个面面相聚,怔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是!”寒清、玄宫拱手领命,携众人迅速出了秋竹峰。
大门紧闭的乾元殿因为有窗外透进的阳光,光线并没减少多少。殿内很安静,连空气凝结在一起般得安静。
南寒元背对其他四人而立,一言不发;月玄坐着,看着桌上空空的黑瓷茶杯,思考着什么;意柳星坐在月玄的对面,视线在其他人身上来回转着。
而郁沚沐则是把黍离轻轻放在楠木椅上,而后自己坐在她旁边。
“师兄,你不是有话要说吗?现在怎么开不了口了?”看向他左前方的南寒元,郁沚沐略略一皱眉,冷着声开了口。
闻声,南寒元回头,看向郁沚沐,然后视线划过他身边的黍离时,本就阴郁的脸更黑了几分,声音亦染上怒气:“师弟,虽然你是掌门,但我是你师兄!沐流何时这么没规矩了!”
“规矩是定的,沚沐想改有何不可?沚沐是沐流掌门,这可是师兄说的。”郁沚沐看着自己身边的黍离,目光并未分给南寒元丝毫,且声音照旧冰冷。
“师弟,你多久学会如此说话了!”南寒元一指,指着黍离的手青筋凸起,“自从你收了她后,你说说你的宝贝徒弟到底惹了多少麻烦!你下狠手断她仙骨、关她进南海,本以为沐流就从此太平了,谁知,这人就是一个祸害!四百年前妖界婚礼后,你就处处维护你这徒弟,沚沐,你何时变得如此,如此……”
南寒元气得不知如何形容了,手一甩,话音只得就此落下。
“师兄,”月玄皱眉,有些不赞同,“再怎么说,黍离也是师弟的徒弟。”
“玄,你怎么帮起这孽障来了?!”南寒元看向另一边坐着的月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
“师兄,我们是在问离殇的事,其他的就暂且不提吧。”
“孽障?师兄可是在说她?”此时,郁沚沐抬头看南寒元,眼神微寒,同时,抚着黍离头发的手停了下来。
“师弟,你这宝贝徒弟当然是孽障,何必明知故问!”要不然沐流这近千年怎么这么多事端!
郁沚沐眼神彻底冰寒,瞳孔的墨色有褪色的趋势。
“沚沐,离殇是什么?和你宝贝徒弟有什么关系,嗯?”意柳星声音上扬,阻止了郁沚沐眼底得继续变化。
随着意柳星的声音,郁沚沐收回目光,停在黍离发上的手也跟着收回。唇边牵起浅笑,眼神照旧清明一片:
“离儿,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醒了?黍离醒了?!月玄等人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们那么大的声音,特别是南寒元的话语还带上了怒气,黍离怎能不被吵醒?
“师父……”长长的睫毛眨动,眼神仍有些迷蒙,手一伸,投入郁沚沐的怀中,嘴里碎碎抱怨着,“还不是师父、师叔和那个穿绿衣服的哥哥害的,说话那么大声,把离儿都吵醒了……还有,师父……”
“你们刚才是不是提到了离儿啊?离儿怎么了?”抬头看着郁沚沐,黍离迷蒙的眼神染上疑惑。
“在这儿坐一会儿,师父就带你回水竹峰。”郁沚沐摸摸黍离的头,并未给她回答。
“好,那就说离殇的事,”南寒元看一眼黍离就不再看她,转而回到了离殇的问题上,“这紫玉簪子是沐流开山先祖留下的,这是我们师兄弟都知道的事,它代表什么你也清楚。”
“知道又如何?这有什么关系。”
“既然知道,就当然有关系!把离殇给你徒弟,还是个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师父的交代吗!”
“没忘。”短短两个字后,郁沚沐就不再说什么。他根本没考虑那么多,既然离儿喜欢,也适合离儿使用,送她作仙器又有何不可呢。
“沚沐,先祖仙逝前曾定下的规矩师父在我们接手沐流前就再三叮嘱过,你现在的做法是没忘吗?难道你真想坏了……这规矩?”月玄摇头,艰难的疑问让他甚觉难安。
照沚沐的性子,是不可能有什么的,但现在的一切又无法让他安心。
“……师兄,离殇是沐流的仙器,它有合适的主人为何要一直放着?好了,”抱着黍离起身,郁沚沐脸上竟出现了一些厌烦,他没兴趣和他们继续了,“就到此吧。”
“离儿,自己走,还是想继续睡?”看着抱着自己的黍离,郁沚沐浅笑而问。
“那师父继续抱吧,虽然师父身上有些冷,不过离儿觉得很舒服的。”黍离环住郁沚沐的手未松,仰着头笑得灿烂。
“好。”抱起黍离,郁沚沐转身欲走。
“沚沐,师兄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要把这定情信物给她!”
南寒元话音一落,立刻惊得一直未语的意柳星扇子一掉。
定情信物?呵,这戏还真是好玩!
“沚沐,你确定吗?”月玄也没料到南寒元会来这么一句,不过既然离殇给了黍离,这话早晚会被提到的。
说起离殇,要说它奇也不奇,只不过是沐流开山祖师发妻的所有物,且有着一定的珍贵程度,但它作为先祖与其妻子的定情信物却占着一个由悲伤誓言造就的规矩。
因为先祖当年专心于仙道,冷落了他的妻子,且修仙最忌讳的就是七情六欲、被俗世所扰,因而其妻为了引起先祖的注意,处处惹事,无奈之下,先祖觉得沐流这清修之地不再适合她,只得让他的妻子下山。下山后的她终日愁眉苦展,想尽办法找人送信到山上,却换不来先祖的一次下山相见,终是郁郁而终。得知此事后的先祖心底痛楚,看着他妻子留下的紫玉簪子想到了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而现在却生死相隔,妻子转世为人不再记得,而他却只能继续修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