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姑娘进门的时候被风吹进了沙子,我的眼睛迷住了,想找姑娘借手帕用一用,呃,太过冒昧,这还是算了吧。”
说着,柳飞星装作揉眼睛,借故掩饰尴尬。
却听闻耳边有神策真人传音响起:“真有你小子,眼睛的确是被迷住了,不过好像不沙子,而是美女吧,哈哈!”
柳飞星顿时老脸一红,却博取了那主仆二女同情,以为他害羞,那小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方绣花手帕,递给柳飞星道:“都是因我们而起,公子你拿去用吧!”
柳飞星慌忙接过,假意擦拭眼睛,却闻到一股奇异地清香,只觉得神醉不已,却羡煞了同桌两个老头和那帮汉子。
柳飞星心里欢喜,惹得叶小夕更是不满,又道:“姐姐啊,我大哥想问你贵姓芳名,仙乡何处呢?”
“啊!”
柳飞星与那二女同时惊呼,赶忙应变道:“哦,我只是想问问姑娘名姓,以便将来好报答姑娘的赠帕之恩。”
那丫鬟捂住心口,似虚惊一场,小姐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不便留名,一方手帕而已,就当作送给公子,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柳飞星微笑点头,却低声向叶小夕求饶道:“我的小夕,可爱的小猫,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叶小夕低哼了一声,吓得柳飞星心里抖擞,又不知她要玩什么花样,还好她终是没再开口。
如此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小屋里众多大漠刀客,又多出两位如花少女,柳飞星只觉得怪异,都忘了自己何时忍不住困倦睡去。
清早是被吵醒的,只因店家要收每人五两银子,神策真人就与他较劲上了。其实柳飞星知道神策真人那藤筐里尽是宝贝,他比谁都富,磨嘴皮是老相士每日必练的功夫,对上谁都不放过。
柳飞星张望四周,就剩下自己四人而已。不由得想起昨夜微光下惊鸿一梦,现门庭大开,早已人去屋空,不由得失落万分,那种说不出的怀念。
叶小夕依旧那副爱理不理模样,道:“别看了,人都走了,睡得跟死猪一样。”
“你——”
“我什么?柳大哥,是不是一方手帕不够擦眼睛,要不要妹妹多帮你借些?”叶小夕得意道。
柳飞星想起昨夜差点出了洋相,不由恶寒,还是觉得少惹小姑娘为好,暗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得一点都没错。”
四人出了客栈,风虽然停了,空气中尘蒙还是混杂得很。复又买了水和干粮,再往凤翔北上,向人打听过,再往北二百里就是狐岐山附近。入了沙漠,那行路可不比平日,二百里路程至少要行足七日,且四人乖乖地换上骆驼。
有了代步,叶小夕和柳飞星轻松不少。有机会一览荒漠无垠,赤影黄沙的异域风情,远望戈壁荒原,少生枯木,沙浪层叠,与艳阳天地交接,更浓凄凉意境。只见一条杂乱地驼印痕迹蜿蜒远去,看不到尽头。
神策真人道:“看来这条道今天已经有人走过。”
林药师眯缝眼睛道:“会不会是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帮人?”
第四十四章 冲天一怒为红颜
叶小夕有意无意望着柳飞星,道:“说不定那两位漂亮姐姐也在前面呢。”
见她戴着面罩遮面,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林药师笑道:“咱们还是赶快走吧,要是再遇上昨夜那样的风暴天气,我老人家非给它活埋了不可!”
柳飞星道:“怕什么,神相老爷那件法宝连闪电雷劈都抵挡得住,何况区区风暴!”
神策真人瞪眼道:“你当使法宝不要力气么?”
如此正中柳飞星下怀,连忙献媚道:“要是您老人家觉得累的话,把扇子交给我,我来用,我年轻力壮,不怕累不怕脏。”
“年轻人啊,越是厉害越是要藏住,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还是人心,当心会招来杀身之祸!”林药师接口道。
柳飞星不以为然,暗想:“从前听了紫阳真人如此话语,隐匿了飞星剑多年,默默无闻,卑微过活,经历杨排风那件事之后才猛然清醒,直到挥剑斩狐妖那一刻,才发现一个人的成就,受万人仰视那是多么痛快的事。”
他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便道:“你们说,如果我埋没飞星剑不用,还不如现在就让它葬身大漠,留在身边做什么?”
柳飞星想起杨排风,一时感触,满腔郁郁,摇着骆驼赶上叶小夕,两老只在身后摇头,不再作声。
几人行了大半日,翻过无数荒原丘壑,前方依然望不到尽头,若不是神策真人罗盘指向,前方又有骆驼走过的足迹,恐怕早就迷失方向。
忽然见前方一匹鬃马奔来,马上来人头戴斗笠,浑身青衣罩着,唯有手上提着口明晃晃的大刀,烈日下闪着寒光。渐渐近处,突然又有八骑快马出现在眼前,恰似从地平出钻出来,一字排开,冲杀过来。
神策真人道:“糟糕,遇上马贼了!”
林药师道:“不会吧,这好像是昨天夜店里那群人,怎么说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会不会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叶小夕见对方来势凶猛,早躲到柳飞星后边去了。柳飞星乐道:“有你们俩绝世高手在,怕他什么。”
神策真人眼一瞪,胡子一吹,道:“你就忍心看着咱们俩老人家辛苦操劳?万一突发个腰酸背痛的,那还不被人给宰了?”
话未说完,这群人已经到了近前,二话不说,呼啦一声哨号,九个马贼就给围成个圈,群贼举刀欢快,仿佛肉在砧板只等宰割了。
那马贼首领头戴斗笠,看不清样子,把刀指向四人。未等他开口,柳飞星先就笑道:“昨夜咱们都见过,怎么说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有事好商量嘛。”
群匪顿时大笑,那人道:“驼马帮打劫从来不留活口,念在相识一场,就给你们个痛快!”
柳飞星亦大笑三声,指着叶小夕道:“好吧,好吧,劫色就劫她。”
又指着两老头乐道:“劫财就劫他们,我可什么都没有!”
可气坏了叶小夕,道:“他只会打架,你们要劫,最好先一刀剁了他,免得碍事。”
匪首笑道:“这财嘛,肯定是要劫的。至于色,有昨夜那俩娘们,嘿嘿嘿嘿!”
说着,众马贼放声淫笑起来。
“你们把她们怎么了?”柳飞星大惊,再也笑不出来,其他三人亦齐齐变色。
“怎么了?咱们老大看上的东西,出了凤翔镇那就能搞到手。嘿嘿,本来老大想娶她做夫人,两娘们挺倔,结果,哈哈!”
“把她们怎么了!”柳飞星吼道。
那匪首把刀一横,骂道:“他奶奶地,你能怎样!臭娘们不识抬举,就让咱们兄弟轮流着伺候到现在,老大就还惦记着你这肥羊,等老子宰了你们,回去接着玩儿,哈哈!”
柳飞星再也听不下去,足尖一点驼背,猛地抽出大铁剑,无论招法,运足功力,就此腾空剁了下去,那匪首不料面前人如此大反应,连忙挥刀招架。喀嚓一声,刀剑双双折断,那匪瞬息被剑气劈开,只做了两半倒下,各边余两肢,落地还在抽搐。红白脑浆落地就被黄沙吸收,五脏六腑散落在沙地,怪异至极。柳飞星顿时惊愕,没想到未出飞星剑也能有如此威力。
那马背受伤吃痛,拖着尸首零碎在沙地乱奔,只吓哭了叶小夕,惊呆了两老。
残杀!提着刀的八个马贼已无勇气再战,鞭马就跑,柳飞星呆上一呆,便不管不顾,运起轻功就追。两老一面安慰叶小夕,又怕柳飞星出事,催骆驼追过去,奈何骆驼速度缓慢,可急坏了两人。
柳飞星只觉得脚下沙地温度极高,又惦念昨夜的两位姑娘,心急如焚。追出三里余地,终于赶上落后一骑,飞起一脚踢中马上人背心,就见那人飞了出去,笔直撞向前面一名马贼,碰地一声,同时坠落沙地,以柳飞星一个甲子的功力,两人恐怕已经气绝。
夺过匹马,运起一掌拍在马臀上,鬃马长嘶,疯也似地追向前面人,那马贼惊慌回头,眼看柳飞星杀到,亡魂大冒,抡刀反抽,柳飞星不闪不避,使上老盗石公壶独门绝技“一指乾坤”手法,指捻刀身,往下一抹,顺势搭上那贼右手腕,扣住手少阳经,按曾参习少室山下媚茹赠那两本经书所载分筋挫骨法,运足内功奔袭贼人身,只听噼哩啪啦数响,松了力道,由得那人如泥瘫落沙里。
再追两里路,果见一处山坳里,扎着几个帐篷,前面一人已经跑到,直大喊大叫起来。柳飞星奋起追下,不曾留意足下,突然就感身失力,连人带马齐往下坠。流沙,竟是流沙陷阱,柳飞星惊出冷汗,好在他几年杨门生活,骑术精湛,赶忙侧腿翻身,踏足点上马头,借力跳空,施展武当梯云纵功夫,腾身跃出老远,才逃出流沙范围。
回头再看,沙地那处只是微微凹陷一块,而马匹已经不知所踪。柳飞星暴怒,手提飞星剑,杀气腾腾地奔了过去。
就见数十个马贼,都穿着青衣马靴,各拿刀剑,再往后面一个大帐篷里奔出来的几个贼人却只穿了猥裤,骂骂咧咧,尚不知道大祸临头。柳飞星看了,禁不住想起刚才马贼的话,难以想象帐内何等场景。
怒火煎熬,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杀”字。孤月飞星剑,身长十丈,剑身过处,凡物灰飞,举剑奋力横扫出去,可怜那些人只见似闪电划痕,无论刀剑还是血肉之躯,统统断成两截,有时候命大未必是件好事,齐身两断,劈不死也得活活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