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零散的有着几颗星星,异常的耀眼,皎洁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半空中,写满了冷傲,遥不可及。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几辆汽车疾速而过,林立的大楼里一片黑暗。
陈纪清扶着凌逸琪从酒店走出来,身体摇摇晃晃,左歪右倒。
“小清,我还要喝……”凌逸琪扯着陈纪清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双手挥舞着,嘴里念念有词。
“回去再喝啦。”陈纪清费力的扶直凌逸琪的身子,想不到她瘦归瘦,还是挺重的。
两人刚才在KTV里喝了不少,又跳又唱的,把身体的力量都奉献了出来,此时已是声嘶力竭,疲倦至极。
“走啦,回家去。”陈纪清没有凌逸琪喝得多,意识还是很清醒的,她走到路边去招的士,凌逸琪蹲了下来,酸味不断的从胃里涌上来。
“呕……”平复不了体内的波涛,凌逸琪朝地下吐了一堆秽物,呛鼻酸酸的气味一下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很是难闻。吐了好一会,直至胃里再也没有东西可吐,凌逸琪才无力的走上天河城门前的台阶,瘫软的坐着,嘴色还残留着从胃里吐出来的秽物。脸色很苍白,卷曲的头发此刻更是凌乱无比,她捂着嘴巴,咽着不停涌上来的液体。
陈纪清赶紧走过来,从包里抽出纸巾为她擦拭。
“知道难受了吧,让你少喝点偏不听。”陈纪清带着几分抱怨。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天河城大门紧闭着,门前花圃的花草正努力的吸收着露水,吐露它们可爱的小脸,在灰白的灯光不是很真切,茂密的树枝遮住月光,阴森森的。
静悄悄的一片,只听得凌逸琪不断作呕的声音,看着陈纪清也觉一阵难受,忍不住的想吐,只得极力的压抑着。
陈纪清把剩下的矿泉水递给凌逸琪,她接了过来倒了一些清洗有些污浊的手,手沾了些水往脸上一抹,脸上妆容已消失。凉意多少让她清醒一些,轻轻的闭上眼睛,斜靠着陈纪清的肩膀。
陈纪清一脸怜惜的看着她。
这女人心里真是藏得,心情不好却还摆出一副很高兴的模样,若不是她极力拉着她去结账,现在她们还呆在KTV里不停的拼酒,怕是醉得不醒人事,被人家扔到外面去了。
“你老公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让他过来接你。”她掏出手机,问着凌逸琪。
“不要。”凌逸琪抢过陈纪清的手机说。
“闹矛盾了呀?”
“没有,都这么晚了,不好麻烦他跑一趟。”
“怕他麻烦?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连个信息也不给,你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凌逸琪摇摇头,没回答。
“你这女人。”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在外边逗留这么晚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家里怕是掀起巨浪,担心得不得了。
陈纪清又急又气,一时之间都找不着说词了。
“想那么多干嘛,没事的。”凌逸琪很看得开的安慰陈纪清。
“我真是疯了,三更半夜还和你在外游荡,等会回去林可坤不把我给杀了才怪。”
“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试过。有事我一人承担,够朋友了吧。”凌逸琪很阿沙力的说道,丝毫没有在意陈纪清的话。
她知道他的担心,但是很任性的由着他去担心,手机一关,任何烦恼都都与她无关,她只想好好的享受这晚上。
男人是不能宠的,更不能让他知道你有多爱她,偶尔玩点小失踪无伤大雅,或许还能增进彼此的感情,凌逸琪如此想到。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再这么任性,总得为家人着想。”
“你没结过婚怎么能了解个中滋味呢。”凌逸琪的语气满是感慨。
“瞧你语气满是酸味,林可坤负你了?”陈纪清大胆的猜测。
“你咒我呀,我才结婚几天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之间的确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小清,你说恋人之间都要相互信任,那夫妻之间是否也是应如此呢?”
“那当然。天天绷着神经猜疑对方,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呀。倘若真无法坦然相对,那不如早早分开。”爱情讲求的是信任与奉献,没有信任的感情充满了危机,时刻都提心吊胆,担心对方会变心,如此的感情只会给彼此带来伤害,除此之外绝无其他,那还不如早早分手,以免落得凄惨下场。
陈纪清相信爱情,但是她不相信永恒,如若每个人都能始终如一,孟姜女就不会哭倒长城,杜十娘也不会怒沉百宝箱,世间也不会有陈世美这样的人了。爱情如昙花般美丽,清香飘盈,但终是一时。花开花落,就像人世无常,今日的恩爱明日的仇人,这样的事情报纸时常有登,爱情虽美好,但是利益当头也只能置之一边了。
凌逸琪凝眉,甚是不快。
“相爱容易相守难,这句话道尽了多少世俗男女之心。生死相随倒是容易些,但一生相伴却难如登天。”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爱情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虚幻得很,在一起时就抓紧些时间,别让矛盾把彼此的情感都侵蚀了。”
“话虽如此,总会有些身不由己。”
“这有什么问题吗?”为未来铺路是件好事,若孤身一人在这个社会上打拼,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不认为这个有错。
“坏就坏这里了。”说到这里,凌逸琪打了个酒隔,她脸上写满了气愤。“可坤实在是太气人了,竟然以为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每天偷偷的翻看我的信息,监听我的电话,这简直就是污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你呢。”林可坤这人也太过分了点,才新婚多久,就怀疑妻子有外遇,这漫漫长路如何走得下去呢。
难怪这些天凌逸琪的心情都很差,如果换作是她,她也会受不了的。既然愿意嫁给他,不管从前如何,一切都作烟消云散。
凌逸琪自尊心这么强,竟能忍受这么久而没有发作,想必她真的很重视这段感情,很爱林可坤吧,爱情吧,总是这般折磨人。
好些天没有见到绍华,心里想念得紧呢。两人身处天南地北,连相聚的时间都嫌不够,哪还有那个闲情去互相猜忌,幸好如此,这段情才得以继续。这刻,陈纪清心中庆幸不已。
“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的人,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答应他,和他结为夫妇的。”
“爱情总是盲目的,一颗芳心都挂在他身上,哪还会理智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呢。兴许他是太爱你了,害怕会失去你,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身边材狼虎豹多不胜数,他呀,若不在意哪天真说不定你就跑了。”这一点陈纪清很肯定,美丽的女人身边总少不了仰慕者,一个不小心就受到诱惑,做出抛夫的行为也不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知道他爱我,不然我也受不了这个气。”凌逸琪轻叹一口气,正是因为爱,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倘若不爱谁会去在意这些呢。
她结婚太快,以前的一些男朋友关系断得不够彻底,有来往实属正常,况且她觉得做不了情人做朋友也不错,然而林可坤终究只是一个平凡男子,心中容不下一粒杂尘。
莫说女人气量小,男人也大不到哪里去,自古以来,女人就被灌输三从四德之仪,所有的贞节礼仪皆为女子所设,不能从一而终的女人就是乱了礼仪,受到社会的评击,接受现代教育,深受女权主义的熏陶,但她还不是一个彻底的女权主义拥护者,她希望的是男女能够平等些,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之时,男人不要在外面花酒地就好,要求很小而简单。
“只要有坚定不移的决心,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别想太多。念在你老公对你一片痴心之上就饶恕他吧。”
“嗯。”凌逸琪点点头,不原谅还能怎么样呢,这船都已经上了,再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陈纪清本还想说些话安慰一下凌逸琪,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这婚姻生活,只有身处其中才清楚,一时之间,两人沉默不语。
微风轻轻吹过,有些寒意,已是深秋了,片片落叶从高大的树上飘下来,在黑暗的夜里飞舞着娇小的身躯。
陈纪清身上只着一件短袖单衣,露于空气之中的胳膊泛起一片疙瘩,细小的寒毛也直直的耸立,她不由得打了一寒颤。
秋将去,冬将至,又复一年,时间过得真快,还没得及细细体会,却已消失于尘世之间,望着灰暗的夜空,路边亮起的街灯有些孤单,灰白而朦胧,倒有些苍惶之色。
“你好些了没?”
“坐了一会,好多了。”
“那我们回去吧,都快三点了。”两人相扶着起身,挥挥衣服上可能沾上的尘埃。正好有一辆计程车,两人便招了来,说了目的地车子便疾使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