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芯注意到,彦柏的目光一触及到流茧,原本淡漠地眼神便立刻柔和了几分,虽然他掩饰地很好,但是她还能感受得到,这种目光不曾对她流露过。
突然,“砰”!
盒盖应声盖上,流茧坐正姿势,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唇边噙着笑。“东西你拿回去,不管到底出自于怎样的用意。”
她这是在拒绝?意识到这一点,陌痕顿然恍过神来,不禁看向流茧,冰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总感觉眼前的人十分的熟悉,似乎好象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他挺了挺身子,荡去眼底过于明显的思绪,语调依旧生冷。“拒绝?”
“不然你以为呢?”她顿了顿,接着说:“这么好的珍珠拿来做项链真是可惜了,我可不想暴殄天物。”
这件礼物,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知觉告诉她,如果接受了,只会惹来无尽的困扰。
陌痕将盒子放置在桌上,居高临下道:“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作为你先前丢弃三色堇的惩罚。”
惩罚?捕捉到这两个字眼,流茧不由地蹙起眉,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姣好的容颜上依然挂着贯有的浅笑。“我从来没说过接收这朵三色堇,竟然从来没有接收过,那样如何丢弃呢!”
陌痕不得不再一次感叹流茧的伶牙俐齿。“东西我已经送到,不管你是接收还是不接收,结果只有一个,你必须接收。”
“我若不呢!”内心陡然萌生一阵恼火,蓦地对上他。“东西是送我的,我自然有拒绝的权利,他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决定。”
内心深处有一股无名火在蹭蹭蹭的上蹿,她讨厌这种任人支配的感觉,就好象她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小丑,甚至是一个不懂得思考的傀儡任人摆布、玩弄。这种感觉,打心底里排斥以及厌恶。
那就让暗夜来惩罚你的愚昧
“他以为他是谁,当他自己是上帝还是主宰一切的神?他就这么的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我告诉你,就算他是上帝他是神,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
发完这一通火之后,流茧不禁懊恼起来,扪心质问自己火气什么时候这么的暴躁。好象自从接到那个莫名的电话之后,只要一触及于那个人有关的一切,她就十分的窝火,不。准确的说是恐惧。暴躁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慌,所以她一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意识到这一点,流茧有些挫败地扶了扶额,暗自长长地叹气。既而站起身,“不管怎样,东西我不曾接收过。”说完,抽身离开。
“如果你执意如此,那就让暗夜来惩罚你的愚昧。”
流茧顿住脚步,哑然失笑,回身对着陌痕无力地笑了笑。“我等着。”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如果他那么害怕被拒绝的话,下次千万不要再送别人东西。”
陌痕冷然一笑,那如海水般深沉的眸子饱寒了嘲讽的笑意,仿佛在笑她的自做多情。“我想你是搞错了!这是对你的惩罚不是礼物,送到你手里的东西只代表着一样惩罚。”
“哦?”流茧无谓的轻哼一声,“你这是在暗示我,你家主人在自做多情?”
陌痕顿时垭口无言,顺着流茧的思路想起,自做多情的那一刻确实是他家的主人,因为他所做的一切不曾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完出自于他个人的意愿。
有那么一瞬,流茧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晕晕沉沉的,手心里冒出不少的汗渍来。然而,双脚却冰冷的吓人,好象已经结成了冰块,只要用重物砸下去就会发出喀喀的声响,那种声音就像是指尖滑过玻璃,刺耳而森冷。
“是吗?”他学着她的样子冷哼一声,“凡是碰触到珍珠项链,就代表已经接收。同样碰触到三色堇的汁液,也代表着已经接收。”他顿了顿,唇角勾勒起一抹邪恶的弧度,“慢慢享受暗夜带来的惩罚吧。”
想起之前的种种,流茧感觉好象一切都被陌痕幕后的那个人算计在内。
惩罚开始的前兆
她依然浅笑着,“照你这么说,在我丢弃三色堇之前我并没有接收。那么惩罚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很不幸的是,在你丢弃三色堇之前,手已经被三色堇花瓣下端的刺划破,你手指上的伤痕是最好的证明。”
流茧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没错确实有被细小而精锐的针或着刺之类的东西扎过,而且照伤口的凝结程度来开,应该就在不久前。既而又想起自己扔三色堇时指尖传来刺痛的疼楚。
漂亮的眉睫紧紧揪起,总感觉自己处在一个高倍放大镜下,连这么细微的动作都被捕捉到。
猛然想起陌痕说的那句话:‘那就让暗夜来惩罚你的无知’。
“你们在我所租住的客房里安装了微型摄象头,对吗?”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陌痕,而是盯着刺目的灯光,想要以此让自己清醒一点。
陌痕怔了怔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默认已经是最好的答复。答案就是,他们已经在她所租住的客房里安装了微型摄象头。既然那个人扬名了要给她惩罚,怎么可能不去享受惩罚她的过程呢。
流茧心里很清楚,今晚自己将痛不欲身,她的小腿现在已经在抽筋,而双脚却像是注了铅一般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地忍受着。
咬了咬,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变态!”她能感觉得到他的主人一定就在会场的某一个角落,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起初,她以为是自己敏感,错觉而已,照目前的种种情况来看,一切都不是错觉。
她的脸色煞白,仿若一朵濒临凋谢的水涟,苍白而又凄美。原本殷红的唇瓣同样是令人心惊地苍白,光洁的额上已经冒出些须汗渍,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的耀眼。握着酒杯的手狠狠揪紧,彦柏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澎湃,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因而合上双眼,等自己完将情绪掩藏好之后再次睁开双眼。
此刻,他那如泉水般澄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看向流茧的眼神不再是心疼而是漠然。
不然我不保证不出面
然而,他握杯,合目这些细微的动作完被池沐寒看在眼里,他兴味地笑着,仿佛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怎么,你心疼了?”
“当然。”彦柏晃了晃酒杯,接着说:“我的女人,当然心疼。不过,别太折磨她,不然我不保证不会出面。”语气平缓,语调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语句里透着一丝警告。
闻着白兰地散发出来的醇厚酒香,池沐寒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无趣,彦柏还是彦柏并没有为任何人改变。原本还想看看流茧被折磨之后他会流露怎样的神情。毕竟在同居三年,多少也该有点不一样,没想到……
小腿处传来的抽疼一阵接着一阵,流茧死死咬紧牙关,忍耐下所有的痛楚,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站在原地依旧动弹不得,双手拳起,连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也浑然不自觉。
如黑珍珠一样光华流溢的眸子在不停的转动,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彦柏能出现将她带走,然而寻觅会场一场之后,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整个胸腔里满是失落。第一次感觉到,彦柏不在身边是那样的不适应,那么的不自在。
忽然,眼前乎幽幽的泛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四肢柔软无力,像是一团浸了水而软耙耙的棉花。随即撕心裂肺般的疼楚瞬息蔓延至身,好象用亿万只蚂蚁在一点点的啃咬。
浑身上下痛痒难耐,想要伸手抓痒,可是四肢如同出了故障的机械一般完不同使唤。想要牢牢抱紧自己,四肢却僵硬如冰,任你怎么样努力都无法抬起。
流茧狠狠咬住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越是这样,越是难受。从唇齿间流出的血液,似乎刺激到了什么,令整个身子像火烧一般。有一种错觉,好象现在她从一个火炉之中,而且闷热无比,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又感觉有无数只水蛭在身上蠕动,甚至是渗过肌肤,融进血液里。
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原本煞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的红晕,妖冶而刺目,令人不由地心悸。
如果你觉得她现在
陌痕不禁对流茧产生了几分钦佩,那种他很清楚,连男人都难以忍受,她竟然咬着牙,不曾呻呤过,而且给她下的药量要比那些男人下得多。
察觉到流茧越来越不对劲,有那么一刻,高季晨想要不顾后果的带走她。可是这个念头被仅存的理智生生抑制住。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池沐寒会变着法的折磨流茧,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双拳刚劲有力的握起,总是带着痞痞笑意的眸子里迸射无法抑制的怒火。他转身冲上楼,然而陌痕的动作更快,将他拦截住。“如果你觉得她现在还不够痛苦的话,可以上去。”说完,便自动让出路。
高季晨看了看流茧,只能作罢,一拳狠狠地击砸在墙壁上,关节处立刻泛起红晕,甚至似是青丝。
池沐寒看到陌痕将高季晨拦截住,剑眉森冷的蹙起,似乎对他所做出的事情有些不满意。他不记曾几何时陌痕这么爱管闲事,难道说她刚才那个小小的动作就将他勾引了不成。
深邃的眸子越发收紧,目光冰冷异常,饱满而性感的红唇冷毅地抿起。此刻的池沐寒像一只戾气十足的黑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却又强制将这股气息隐藏起来。
但是,他对她的惩罚还没结束,这才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她将忍受的痛苦,绝对是现在的双倍,原本他并不打算下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