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高致远说,现在都开了什么课了,应该开了不少的专业课吧,以前学的,要么是“毛主席思想概论”,或者是“邓老理论”,马克思列宁之类的课程,要么就是学习的高等数学、微积分、线性代数之类的课程,对于专业课,就是没有几门,准确的说,就是没有,学了一年的基础课,就是没有见到专业课。害的我过年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家长们说。亲戚朋友都问我,这大学都学什么了,你都是个大学生了,肯定学到了了不起的技能了吧。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敷衍一下,然后自己心里苦笑。
大学里真的就能学到很了不起的技能吗?我有点质疑,每年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成千上百,就连我曾经呆的歌舞厅,都能招到大学生来当服务生,我似乎看不到他们有什么很了不起的技能。
也许大学里真的能学到什么了不起的技能吧,反正我是没有机会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我只是为了生存而奋斗着,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
一会儿,其他的人也来了,其实就是来了两个人,都是我曾经的大学室友。一个是来自海南的方德伟,另一个是来自山西的韩军。还是那么的高兴,还是那么的亲切。其实,刚上大学住到一块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语言不通,都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有点陌生。可现在,却觉得格外的亲切,似乎有种见到家人的感觉。
方德伟,长的白白胖胖的,眼睛大大的,正宗的南方人,老是翘舌音和平舌音分不清楚,彼此熟悉了的我们,经常爱干的事情之一,也就是给他纠正翘舌音和平舌音了。他性格温柔,没有北方人的粗犷,相处了一年多,好像就没有见到过他发脾气。平时话也不是很多,每当听到女生夸他的时候,他那两个大眼睛就立即会笑成缝了,白净的脸上似乎有点红晕,正因为这样,也曾多次被女生取笑,说他害羞。在一块住宿的时候,他是睡我下铺的。我走了之后,我也有时候会想,他会不会唱“睡在上铺的兄弟”那首歌。
韩军,典型的孩子,老是感觉他没有长大似的。个子倒是我们宿舍里最高的,可是思想却是宿舍里最幼稚的。他比我小两岁,心肠比较好,人非常单纯,在宿舍里的话很多,但是在其他人面前的话就不多了,尤其是在女生方面,让他说话真是很难,女生们总是会笑话他金齿难开。
五个人总算是见面了,除了高兴之外,好像没有了别的词来形容了。
我们找到了一个饭馆坐了下来,这个饭馆不是别的饭馆,正是我以前经常和李梦琪来这里吃米饭的地方,也是我自离开学校后,曾经来过的那家饭馆。说心里话,我不太想到这个饭馆里吃饭,因为这里有太多的记忆,有太多的我和她的记忆,那些美好的记忆,还有那些令人伤心的记忆。但是,这家饭馆也是学校门口最实惠,饭菜最可口的一家,我们以前都习惯来这里吃米饭,改善改善生活,也顺便让方德伟同学过过米饭的瘾——因为他是南方人,喜欢吃米饭。
我们坐下来后,老板还是勤快的拿着菜单让我们点菜,当老板看到我的时候,居然还能认出我来,向我打了招呼,再没有多说什么,便忙着招呼服务员和厨师给我们做菜了。
我们喝着饮料,聊着学校的事情。其实也只能聊学校的事情了,如果聊社会上的事情,他们不是很了解,也聊不起来,也许社会上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多大兴趣,充其量是一种新鲜感罢了,而我自己也不愿意聊社会上的事情。我还是喜欢听他们说学校的事情,那些八卦的事情,还有那些不八卦的事情。
还是学校的事情比较能适合大家的口味啊。
从他们的聊天内容中,我知道了现在他们的专业课很多,也知道了他们的英语四级还没有过呢,正商量着集体集资买答案呢。
说到英语四级,我倒是有些记忆。我只参加过一次英语四级考试,那时候的我,似乎就没有把英语当回事,因为高中的时候就很讨厌英语,所以就没有好好学,以至于英语成绩很差,老是拖我的后腿,因为英语,我没能考上重点大学,也就没有申请到学校的助学基金,也就没有顺利的完成大学的学业。
上了考场的我,茫然的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和老师。考试刚刚开始,监考老师便发给我们一张答题卡,是写作文的那种答题卡,我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等着试卷呢。可等着等着,就是不见老师发试卷,我有点急了,便向老师询问,怎么还不发试卷呢,结果老师的回答让我差点晕了过去。老师说,先写作文,四十分钟后交作文答题卡,然后再发放试卷,他还叫我赶紧写作文,要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我当时就懵了,时间对我来说,就是种煎熬了。为什么呢?因为按照我以前高中的习惯,都是等着试卷发下来,答完了其它所有的题后,最后才写作文,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从试卷上凑些单词,然后再综合综合,才抄到答题卡上,不求得高分,但求得点分就行。
现在可好啊,连试卷都没有了,我哪来的单词啊,我哪来的句子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真是难以下笔啊。
就在我懵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大家都在奋笔疾书,有的同学都已经写了好多了,而我还是空白一片。我就想啊,我不能浪费啊,怎么地,也不能交个白卷吧,多丢人啊。最后想了半天,四十分钟,就憋出了四行,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个单词。就这四行,有两行还是抄的作文题目,还有题目所提供的资料。
就在我匆匆忙忙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后,被老师抢去答题卡时,我就知道了结果了,这次英语四级是没戏了,没有希望通过了。接着后面的什么听力,什么阅读理解,什么选择填空,我就没有心情做了,反正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啊,也许它也不认识我。
就这样,我的“第一次”,光荣的献给了英语四级,最后考的分数我们班倒数第二。在得知我是倒数第二的时候,我似乎突然得到了一点安慰,原来还有个倒数第一呢,到底是哪位兄弟啊,竟然这么义气啊,敢同我“平分秋色”啊。
似乎扯远了啊,我的注意力不集中了。他们还是在讨论英语四级的事情,听着他们形容着英语四级,我开心的笑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其实我也明白,他们说集体集资买答案,那也只是自嘲而已,就是集到了资,也不一定就能买到答案,就是买到答案了,也不一定就能保证是正确的答案,就是买到了正确的答案,也不一定有胆量抄,就是抄,也是要担风险的,我知道他们的习惯,只是说说而已,过过嘴瘾罢了。要是真买,那就是悄悄的买了,不会在大家的面前嚷嚷了。
讨论完了英语四级,就该讨论女朋友的事情了吧。
果然,方德伟出面叫停了。他说哥几个就不要谈英语四级了,再谈英语四级,一会儿就没有胃口吃饭了。高致远也支持方德伟的提议,我只是开心的笑着,静观其变嘛。韩军也在那里笑,一种孩子的笑,可以说他笑的天真,笑的单纯。其实我觉得他应该能通过英语四级考试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到现在了还没有通过。就剩下赵建宁还在那里继续说着,似乎他的兴趣正浓呢。
接下来,其他几个人都开始谈女朋友的事情了,赵建宁看没有人再谈英语四级的事情了,也就将他那说话的兴趣又转移到了女朋友的事情上。
高致远目前还没有女朋友,我有点想不通,说到高致远,谁都知道他是个好人啊,是个不错的男生,要专业技能有专业技能,要人品有人品,要身材有身材,就是长相一般,但也不难看啊,再者说了,男生嘛,帅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态度吗。这么好的男生,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
我就对着高致远说,致远啊,标准太高了吧,抓紧时间,好好谈个女朋友吧,出了这学校的大门,就是你想好好谈个恋爱,都没有机会了,外面的世界跟你们想象的不太一样。还是学校里的女生比较单纯,比较更注重感情。高致远还是挠了一下头,憨憨的笑着,说他自己也没有多高的标准啊,可能是因为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吧。赵建宁插话了,他说致远啊,作为男生,作为一个男人,主动点吧,再不出击,可真的就没有好的了,就等着毕业了后悔吧。就这样,你一言,他一句的,对高致远同学进行“批评教育”了。多熟悉的感觉,多熟悉的氛围啊。
我的内心放松了很多,我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赵建宁,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准确的说,是新的女朋友。大一那时候,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还给我介绍过,但那时候还比较羞涩,再加上又不是一个系的,所以彼此看起来还是有些生分,没有见到过他们牵手,更没有见到过他们亲密过。但就这样,已经比我们强多了。
我是第二个,而且女朋友还是我们班的,从影响力上来讲,我比赵建宁的影响力大,在大家看来,我和李梦琪是真正的一对恋人,还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可以一块儿上课,可以一会儿下课,还可以一块儿和同班同学聚会,两个人是一个班,学习恋爱两不误啊。
那时候的我,还是很幸福的,真的很幸福,那种纯洁的幸福,这种幸福带给我了一种甜蜜的感觉,也可以说是李梦琪带给我了一种甜蜜的幸福。我也同样给她了甜蜜的幸福,互相甜蜜着。
赵建宁辩解到,大一那时候是不懂得恋爱,不算是女朋友,是个好朋友,他还是坚持说跟现在的女朋友是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