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服务生身旁的自然是大爷了,就他妈的有钱,有钱就可以做大爷了,真是老天瞎眼。可就是只能这么随便骂骂,以泄心中不平。
那位大爷又是骂那个服务生,又是不停的推搡着那个服务生,真是大爷呀。
我假装上前了解情况,就和那位大爷接上了头,他倒是对我还算可以。
这位大爷不傻呀,还知道笼络人心呐。
原来是这样的。由于服务生的不小心,就把酒水洒到了这位大爷身旁的那位女士的身上,好家伙,这就不得了了,怎么也要给这位大爷一个面子吗,让他在那位女士的面前耍一次大爷呀,怎么地,他还是一位“爷们儿”嘛。
就这样,服务生倒霉了,当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坐在那位大爷身旁的那位女士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说的好听一点是三陪,说的难听就是妓女呀,可她妈的坐在那里就是装淑女,偏偏你就没一点办法。
大爷终于骂累了,开始休息了。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那位装的特不像淑女的女士开始行动了,她倒是狠毒,直接站了起来,朝那服务生的身上就蹬了一脚,可怜的服务生硬生生的给蹬倒在地上,完了她又得寸进尺,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一抬脚,就踩到了那服务生的身上,还不停的跺。
真是淑女呀!
而那位大爷则兴奋的拍手叫好,真是变态呀。
如此的场面,可就没一个人站出来为那服务生解围,人好像麻木了一样,真的如同鲁迅笔下的那些看人被砍头还叫好的看客。
精神已经麻木了,没有了思维,没有了人性。
实在忍不下去的我,走了过去,蹲在了那位女士的那双皮靴旁边,看着那个倒霉的服务生。服务生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他很痛苦,这我也知道,就那么火辣的靴子踩在谁的身上都不是滋味呀,再说了,被人踩在脚下那是什么滋味呀,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人呀,再怎么也要把我们当个人看不是。
我说,小姐,大婶,六姑……我真想叫一声八婆,请您高抬贵脚,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给你赔不是行吗,这样不好呀,有损您的形象呀,以后您还怎么作“生意”呀?
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要不是她蠢没听出来,我还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好不容易呀,她才罢休了,坐回了位子上,还是骂骂咧咧的。
就这一下我已经想将她给杀了,可现在不是时候呀。
终于有一天我会杀人的。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接下来就会有很多......
我是这么想的。
站在中央的我,好像失去了目标一样,很茫然,很没有自信,也没了尊严,生活的像畜生一样,就是被这些大爷和这些被大爷宠着的“职业女士”玩来玩去,好像回到了奴隶社会一样,任奴隶主鞭打脚踢,没有天日,没有自由,度日如度年。
看着他们玩的那么开心,该干吗就干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真是不敢相信。
那位女士笑的还是那样的灿烂,完变了一个人一样,跟刚才判若两人呀,反差真的很大。坐在大爷的腿上,吃大爷要的水果,给着大爷想要的笑容,活的好开心呀。
而服务生擦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脚印,继续给客人们端酒送水,一点也不敢怠慢。
只是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会很感激的看我一眼,然后就匆匆离开。
我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说不出来。
很难受。
可能要有什么事发生,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总之我知道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我有理想,我有知识,我更有胆量,我不会怕死的。
天地之大,难道就要在这里受人摆布,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受,我也想当一次大爷,当一次让别的大爷喘不过气来的大爷。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才是终极大爷,才是真正的大爷,是一个有良心的大爷,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大爷。
大爷,不是谁都可以被称呼的。该有个正面的大爷出道啦,也收拾收拾这些欺负人的伪大爷啊。就像金庸笔下的侠客一样,劫富济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希望这世界上能出现这样的侠客,我更希望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侠客。
第七节 做了回人
日子就是这样的过,已经不觉得很单调了,自然是习惯了。
这也没办法了。
以前的我好贫,可现在呢,虽然还是好贫,可是找不到搭档了,只能是叹息没有知音呀,很没有意思的活在这世界上,好像世界有我没我一个样,我就是那天地一沙鸥,没人在乎。
好想念以前的生活呀,那叫一个美呀。
高中的时候,每每到了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们就三五成群,聚到了教室后面,开始了我们的贫嘴大会。
好像每次都是我开头。
要我开头并不是我贫的最好,而是我无论怎么说,他们都能找出突破口,你一言,他一句,我就没辙了。本来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可到了他们的口下,我却只能成为“众矢之的”,好伤自尊呐。
不过没关系,那都是玩,我们当然都不会在乎的,我也知道,我会有机会给他们还击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做好自己的“阵地”。
我当然会如愿一尝,这个时候,我就会很有豪气,说一些大话,压压气氛,以显我的风度。
不过好景不长,又会给他们打回来。
就是这样,我们谈天说地,好不快乐呀。
贫着贫着,人就多了,那气氛就更好了,有了观众当然就要贫的更厉害了。那样才能知道谁是真正的霸主呀。
一卖力,好家伙,个个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那叫一个激动呀。
口水飞溅,声如磬钟。
那些贫词就像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如同黄河泛滥,一泻千里。就因为这样,我们都具备了一个技能,那就是能说,就是善于交流。
可如今,我都怀疑我自己的说话功能降低了,要是再遇上他们,我可能就要甘拜下风了。说句实话,在这里,我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不贫,而是我现在的贫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净是一些奉承客人的话,有时说的我自己都觉得假,可是我还是要说。
不管怎么样,说总比不说的强吧。礼多人不怪嘛。“礼”都送给了有钱的阔大爷们了,换回的是带着铜臭味的票子。
客人宁愿和一个很不会说话,但总爱说话的服务生打交道,都不会和一个不说话的木头打交道的。客人也怕寂寞呀,更不喜欢没个动静的环境。
说白了,到了这里,是干什么来了,就是图这里热闹,图这里有乐子,来这里发泄一下,以缓解自己的情绪,第二天又继续工作。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这里发泄的。
还有那些耍大爷的,可不能忘了他们呀,虽说他们很难伺候,可是我们要挣谁的钱呢,不就是他们这些大爷的吗。
其实我的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我却说不出来,我也不敢说,因为这是社会,你说话是要考虑的,没脑子说话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好像突然没了方向,就像从出生就在船上,从来没有上过岸,没有踏上陆地,一旦要下船时,面对这些高楼大厦,突然不知所措。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未来,最后只能又回到船上,直到和船一同消灭。
和船一同消灭,听起来很凄美,可是仔细想一想,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悲剧吗。一只船的寿命能有多少年,而一个人的寿命要多少年,和船一起消灭,不觉得人生太短了吗?
我虽知道这个道理,可我却改变不了,明知道自己在老,可我却找不到延年益寿的处方,我只能被现实的枷锁所束缚着。
我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是该挪个窝了。
天下之大,总会有个属于我的地方的,我现在就要去找了,也是时候了。
本打算要离开,可是就这样走了,多少有一些冷清。
轻轻的我来到这里,但我不想就这样轻轻的走了,我该给他们留下点什么来。也该是我发泄的时候了,我早就想发泄了。
机会我在找,而我也相信,机会也在找我。
终于,机会来了。
又有人来闹事。闹事就闹事吧,可偏偏就是不动手,这不是在搞笑吗?
真是活不明白了。
说句真话,这些闹事的都是一些小喽罗,没什么大的气候,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惹这些人,大不了就给他们免费玩一晚上,我们老板也不缺那几个钱。
做生意就是要图个和气生财吗,为了小事而影响了生意可就不划算了。
那个黄毛的家伙还拿着个刀,气势汹汹的,好像很大爷,可我却很瞧不起他呀。以为自己是出来混的,把自己当古惑仔了,可说白了,就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才出来混,没饭吃就说呀,说不定谁会可怜一下他们呢。
真是可笑。
他们越吵声音越大,好像故意要让人听见似的,我最讨厌这种人。干打雷就是不下雨。要是在学校遇上这种人我早就给他颜色了。
我凑了上去。
还别说,我的心里还真是有些发憷。
突然间,我想起了在学校的第一次参与打架的情形来。很傻,很没用,自己都觉得很丢人。
那时也是这样挤过去的,只是动作比今天的慢的多,手里是汗,身子在打颤,但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紧张,干脆就说自己很冷,于是就怪起了天来,你说正值夏天,怎么就这么冷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