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鞋子样子很简单,跟也不高,丫头,试试。”

    “林正南,你挺有眼光吗。”

    林正南没说话,蹲下帮乌兰换鞋子,

    “喂,你陪多少女孩逛过街?”

    “大小姐,你吃的哪门子飞醋?”

    “不是我的眼光好,是你的眼光太差。你可真没良心,我姐求我跟她逛街,我都没答应。你呢,我上赶着求着逛。你是,第一人。”

    “真的!那,林正南,我郑重向你道歉。”乌兰露出巴结式的笑。

    “快试鞋,以后不准对别人这么笑,丢人。”林正南好笑,她呀 ,见风使舵。

    “就这双了。”乌兰拍板。

    林正南发现与乌兰逛街一点也不累,他听很多朋友抱怨过,逛街是个体力活,逛得腿都软了,女友或老姐还没喜欢的。乌兰倒好,刚逛,就买齐了。嗯,是个宝。

    林正南把乌兰送上了公交车,目送车远去,直至不见。

    刚分离,就想念。

    12 乌丫与乌梅

    下午两点多,乌兰回到了那个称之为家的家,

    “我回来了。”

    在厨房忙活的妈妈愣了一下,急忙跑了过来,

    “丫丫,快,把东西给我。冷不冷,吃饭了么。”

    乌兰看着不到五十就有白发的妈妈,鼻子有点酸,

    “妈,不冷,我吃过了。”

    客厅里,沙发上,一个年轻甜美的女孩与那个人亲热的说着什么,乌兰走过去,

    “爸,我回来了。”“乌梅,你又漂亮了。”

    “姐,你也很美。”叫乌梅的女孩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爸,这是给你买的羊毛衫。”乌兰笑了笑,把袋子递过去。

    那个人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依然儒雅俊秀,头发乌黑。

    乌兰想,西方的撒旦长的也许就这样吧。披美,之貌;行丑,之事。

    “嗯,放那吧。”

    “乌梅,这是给你的。”

    “谢谢,我去试试。”乌梅笑。

    乌梅站在那个人面前,

    “爸,蝴蝶结毛呢连衣裙呢,漂亮吗?”

    “嗯”那个人扫了一眼。

    乌梅的眼里闪过失望。

    妈妈端上水果,

    “丫丫,坐下和你爸,你妹一块吃。”

    瞧瞧,乌兰心里悲哀,多么平和温馨的一家人啊!

    “妈,我想吃香蕉。”乌梅甜甜的叫。

    乌兰看自己的妈妈忙把香蕉剥好递过去。

    “妈,这个苹果没洗干净。”乌梅笑嘻嘻的说。

    “我这就去洗。”乌兰看着妈妈马上拿苹果去洗。那苹果明明很干净。

    “妈,这苹果皮真难吃。”乌梅撒娇的说,

    “我把苹果削削皮。”乌兰看着妈妈拿起了水果刀------

    乌兰在心里叹气,她抢过水果刀。

    “妈,我来削皮吧。我的技术比你好。”

    呐呐不知干什么杵在那里的妈妈,

    “哦,我去厨房看看锅里炖的肉。”

    “削好了,用不用切成一块一块的?”乌兰问乌梅。

    乌梅笑了,

    “谢谢姐姐。”

    乌兰在心里直骂人,笑着拿苹果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乌兰将切好的苹果摆在盘里,插好牙签。

    “妈,我干点什么?”

    “不用不用,看电视去吧。”

    乌兰看着妈妈,那个曾经优雅、美丽、自信的女人现在已经与这些词毫不搭边。

    这怪谁呢?是她自己的选择。

    乌兰端着果盘走进客厅,

    “喏,快吃吧。”

    乌兰鄙视自己,明明是讨厌的人生生装喜欢,真假。

    相安无事的到了晚上,乌兰与乌梅进了卧室,门被关上,反锁。

    乌梅倒在床上,

    “乌丫,你可真能装。”

    乌兰也倒在床上,

    “彼此彼此。”

    乌梅说,

    “你选的裙子真难看。”

    乌兰说,

    “我越来越讨厌你了。”

    乌梅说,

    “我最愿意看你妈像个老妈子似的围着我转,听我使唤。”

    乌兰说,

    “你这个乌梅,长的丑,味道差,瓤还很黑。”

    乌梅说,

    “乌丫,你是乌鸦。”

    ------

    两人口水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关灯睡觉。

    13 过年

    年三十的晚上,乌兰的妈妈准备了丰盛的菜,四人围上了桌,那个人开了一瓶白酒,又开了一瓶,又开了一瓶,醉了,两手一翻,桌上的菜落在了地上,满地狼籍。

    乌兰的妈妈吓得哆哆嗦嗦,用手颤抖着捡着破碎的瓷片。

    那个人飞起一脚,

    “谁让你捡了?”

    乌兰挡在妈妈面前,

    “够了。”

    啪,鲜红的手指印出现在乌兰的左脸上,乌兰的耳朵嗡嗡响。

    乌梅想偷偷溜走,

    “站住!”

    啪,鲜红的手指印也出现在乌梅的左脸上,乌梅的耳朵嗡嗡响。

    “一群贱人,没用的东西!”

    电视里;央视春晚如火如荼的演着。

    “吵什么吵?”

    啪,一个茶壶甩过去,茶壶碎了,荧屏黑了,裂了,屋里一片寂静。

    乌兰的妈妈小声啜泣着。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那个人又抬起脚,脚落在了乌兰的身上,乌兰咬紧牙关,抱着妈妈,狠狠瞪着那个人。

    那个人咒骂着,三个女人动也不敢动。

    骂声渐渐小了,那个人睡了。

    乌梅恨恨的看了一眼乌兰的妈妈,跑进了卧室。

    乌兰与妈妈尽量小声地,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残局。

    卧室里,乌梅捂着脸诅咒,“你和你妈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乌兰的脸火辣辣的疼,“谢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下十八层地狱,我有妈妈陪着呀。你呢,再讨好也没用吧,他不照样打你。你上哪不还是孤家寡人,啧啧,我可真同情你。”

    乌梅说,

    “乌丫,你是一混蛋。”

    乌兰说,

    “是,我是有人疼的混蛋。你呢,是没人疼的臭蛋。”

    乌梅说,

    “乌丫,你妈是小三,专门破坏别人的家庭。”

    乌兰的脸色变了变,心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下,她平静的说,

    “是,我妈是小三,可你爸爸抢着要。你妈呢,你爸对她,那个词怎么说 ,弃如敝屐,整个一哀怨弃妇呀。”

    乌兰与乌梅吵完,心里好像轻松了许多。

    她想 ,这个家的关系真复杂。

    那个人与妈妈是夫妻,她是妈妈的孩子,乌梅是那个人的孩子,她们两个孩子同年不同月,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她的爸爸是谁?那个人不是,妈妈的前夫也不是。

    她的爸爸比那个人还可恨。可恨!!!

    乌梅趴在床上,身子微微颤动,乌兰叹了一口气,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呸呸,怎么这么酸,应该是同病相怜吧。她也是豆蔻年华,本是美艳的花儿一朵,却因为生在这个家,不能尽情绽放,没人真正关心她,命苦呀。

    “别哭了,没人可怜你。自己对自己好点吧。”乌兰扔过去一条手巾。

    怪了,自己怎么不哭呢,抗打击能力增强了?嗯,肯定是的,自己可真值得佩服。乌兰啊,乌兰啊,乌兰是最棒的!心里给自己打气,乌兰关灯睡觉。

    生活,是不缺少美滴;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黑暗存在,我忽视;邪恶存在,我鄙视;我是巨人,我是巨人,我是巨人身上的小蚂蚁,风吹雨打又怎样,我在蓝天下,雨过,就会天晴。

    乌兰笑着进入了梦乡,梦是噩梦又怎样,是梦终是会醒滴。

    生活既然是苦涩的,我不能把它变甜,我就在苦里乐,咖啡也是一种享受滴。

    (比小白菜还苦的乌兰呦,呜呜,后妈我流泪了。某草留爪。)

    14 度日如年

    初一至初五,天天这样,乌兰过得‘度日如年’。

    万幸的是,白天家里有客人,晚上有乌梅陪伴,那个人没有机会能对乌兰做过分的事。

    初六,乌兰抱了抱妈妈,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走了。”

    想不到吧,乌兰怕那个人的骚扰,所以,她没敢告诉妈妈,她改名的事,更想不到吧,乌兰自己单另有个户口薄,户主是她,家庭成员也只有她一人。她对妈妈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躲一时算一时吧,乌兰想,很庆幸,妈妈和那个人都没发现这个谎话。

    初六的上午 ,乌兰回到了工作的地方,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心情轻松了。

    其实,大过年的,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做,她与老板有亲戚,被高看一眼,薪水也比别人高一点,平时,量尺,结款,买材料。现在,看门,做计划,清点库存,保养工具,很轻松。

    店里就她自己。别人?他们正月十五后才上班。

    林正南做什么工作?他是平面设计师啊。(我没说吗,嘿嘿。某草留爪)

    乌兰做完手头的工作,去街上转了一圈,没意思。

    回到店里,她啃起了书。她通过了成人高考,正在念函授。她的心静下来。很久很久,“咕噜”肚子在抗议,乌兰去便利店买了几包一元方便面,店里有厨房,她很快弄好吃起来。

    热气熏着眼,乌兰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是的,正月初六是乌兰的生日,而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她,独自一人。

    走的时候,妈妈偷偷塞给她两个鸡蛋。她磕开一个,一口一口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