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提供的小说 - 《卖海豚的女孩》 第20章
最后沈鱼把咕咕脖子上的皮带解下来弯身跟它说:“咕咕由你决定。”
咕咕大概不知道身负重任它傻头傻脑地在路轨上不停地嗅企图嗅出一些味道。
沈鱼心里说:“咕咕不要逼我做决定你来做决定。”
咕咕突然伏在她的脚背上动也不动。
沈鱼怜惜地抚摸咕咕:“你也无法做决定?我们向前走吧。”
沈鱼跳过对面的电车路继续向前走她由湾仔走到北角|奇-_-书^_^网|在月色里向一段欲断难断的爱情进发。最痛苦原来是你无法恨一个人。
沈鱼牵着咕咕来到诊所外面诊症室里有微弱的灯光翁信良应该在里面。沈鱼在那里站了十分钟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解释她没有跟男人上床?没有必要。请他回家?她又不是他丈夫。跟他说几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然他走出来大概是不想回去的。
翁信良又喝了一杯咖啡他不停地喝咖啡咖啡也可以令人醉。胡小蝶走了她说明天替他找房子。翁信良看着自己的行李箱他本来打算逃走如今却睡在这里他是走不成的、没用的男人。胡小蝶就知道他不会走。
翁信良拿起电话放下又再拿起终于拨了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沈鱼大概不会接他的电话了。翁信良很吃惊地发现他今天晚上疯狂地思念沈鱼他从不知道自己这样爱她可是已经太迟了。
沈鱼站在诊所门外她知道翁信良就在里面咫尺天涯她不想再受一次伤害她害怕他亲口对她说:“我不爱你。”或“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她整个人会当场粉碎。但粉碎也是一件好事她会死心。
大抵是咕咕不耐烦它向诊所里面吠了几声翁信良觉得这几声狗吠声很熟悉走出来开门。
翁信良打开门看见咕咕只有咕咕咕咕不会自己走来的他在诊所外四处找寻没有沈鱼的踪影。
它当然不可能自己来是沈鱼把它带来的她把它带来自己却走了。她一定是痛恨他把这头狗还给他这头狗本来就不是她的是缇缇的。沈鱼把咕咕带来却不跟他见面分明就是不想见他。她大概不会原谅他了。
翁信良牵着咕咕进入诊所她的脖子上仍然系着狗皮带狗皮带的另一端却没有女主人的手。
沈鱼在电车路上狂奔流着泪一直跑她现在连咕咕也失去了。她听到他来开门的声音竟然吓得逃跑了。本来是这个男人辜负她该是他不敢面对她可是怕的却是自己。她真怕他会说:“我不爱你。”她真害怕他说这句话。
他没有说过“我爱你”没有说过这句话已经教一个女人难堪万一他说:“我不爱你”将令一个女人更难堪。她好不容易才反败为胜在发现他准备离开时跟他说:“告诉你我跟一个男人上床了”所以她不能输呀。她来找翁信良便是输所以为了那一点点自尊她走了可惜她遗下了咕咕情况就像逃跑时遗下了一只鞋子那么糟对方一定知道她来过。
沈鱼走上一辆电车她实在跑不动了她坐在上层月色依然皎好她比来的时候孤单咕咕已经留给翁信良了。一切和翁信良有关的东西他都拿走了整件事件整段爱情又回到原来的起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孤单一个人翁信良跟咕咕一起。啊!对家里还有一只相思鸟相思鸟是唯一的证据回去把它放走吧。
沈鱼打开鸟笼让相思鸟站在她的手掌上。她把手伸出窗外跟相思说:“走吧。”
相思竟然不愿飞走。
“飞呀!”沈鱼催促它。相思黏着沈鱼的手掌似乎无意高飞。
“你已经忘记了怎样飞?你一定已经忘记了怎样飞。”沈鱼饮泣。
相思在她的手掌上唱起歌来。这不是歌这是沈鱼教它吹的音符这是翁信良第一天到海洋公园时教沈鱼吹的音符。相思竟然学会了。
沈鱼把手伸回来相思竟然吹着那一串音符她舍不得让它飞走。
第五章随风而逝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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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睡在翁信良脚边翁信良又在喝咖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他喝了咖啡会拉肚子因此使他很忙碌无暇去想其他事。他用这个方法使自己安静下来。他觉得出走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应该有个交代他又鼓起勇气拨电话给沈鱼希望她不在家便好了但沈鱼来接电话--
“喂--”沈鱼拿起电话。
翁信良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沈鱼不再作声她知道是翁信良。
翁信良拿着听筒良久还是不知道怎样开口终于挂了线。
沈鱼很失望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
第二天中午胡小蝶来找翁信良。
“我已经替你找到房子现在就可以搬。”
“这么快?”
“跟我同一栋大厦。”
胡小蝶发现了咕咕:“咦这只狗是谁的?很可爱。”她蹲下来跟咕咕玩耍。
“是我的。”
“是你的?你什么时候养了一头狗?它叫什么名字?”
翁信良拿起行李箱叫咕咕:“咕咕我们走吧。”
“咕咕?名字真奇怪。”胡小蝶开始怀疑咕咕的来历。
翁信良搬到胡小蝶那一栋大厦他住六楼。
“你回诊所去吧我替你收拾地方它也留在这里。”胡小蝶抱着咕咕跟翁信良说。
“谢谢你。”翁信良说。
“你好像很不开心。”
“不是。”
“你后悔选择了我。”胡小蝶说。
“别傻。”翁信良说“我上班了。”
胡小蝶替咕咕解下狗带无意中在狗带上的小皮包里发现一张字条人们通常将地址写好放在宠物身上万一它走失遇到有心人会带它回家。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
胡小蝶依着字条上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
“喂--找谁?”
胡小蝶认出那是沈鱼的声音这头松狮犬果然是沈鱼的翁信良昨晚一定跟沈鱼见过面。
“喂--”沈鱼以为又是翁信良。
“你是沈鱼吗?”
“我是你是谁?”
“我是胡小蝶你记得我是谁吧?”
“记得。”沈鱼冷冷地说没想到她竟然找上门“找我有什么事?”
“你有时间出来喝杯茶吗?”
沈鱼倒也想见见这个女人。她们相约在金钟一间酒店的咖啡室等候。
“要喝什么?”胡小蝶问她。
“水。”沈鱼说。她留意到胡小蝶抽骆驼牌香烟。
“我要改抽另一只牌子了翁信良不喜欢我抽这么浓的烟。”胡小蝶说。
“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胡小蝶垂下头。
“你找我不是有话要说的吗?”
胡小蝶抬起头泪盈於睫这是沈鱼想不到的失败者不哭胜利者却哭了。
“对不起。”胡小蝶说。
沈鱼没想到她竟然向她道歉。
“你没有对不起我。”
“翁信良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我第一个男人。”胡小蝶说。
翁信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沈鱼她突然有些惭愧因为翁信良不是她第一个男人这一点她输给胡小蝶。
“当天是我离开他他受了很大伤害去了日本多年最近我们重逢。你知道男人无法忘记一个曾经令他受伤至深的女人--”
沈鱼沉默。
“我也想不到经过了许多事情我们终于又走在一起。”胡小蝶说。
沈鱼觉得这个女人真厉害本来是她做了她和翁信良之间的第三者现在她却说成她和翁信良之间只是曾经分开一段日子他们现在复合了沈鱼才是第三者、局外人。她不过是胡小蝶和翁信良之间的过客。
“我知道你跟翁信良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他也这样说。”胡小蝶说。
“他说的?”
“是啊。”胡小蝶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他不想伤害你。”
“这也是他说的?”沈鱼悻悻然。
“他不擅于说离别所以他没有跟你说清楚便走了他现在在我家里。”
“他不擅于说离别!”沈鱼冷笑难道一句不擅于说离别便可以一走了之?
沈鱼故作潇洒地说:“道别是不必要的。”
“你恨我吗?”胡小蝶问沈鱼。
“我为什么要恨你?”沈鱼反问。要恨她只恨翁信良一个人。
“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真羡慕你。没有他我活不下去。”胡小蝶楚楚可奇书网怜地说。
沈鱼突然明白了翁信良为什么选择了胡小蝶因为她软弱、温柔、需要保护而她自己看来太坚强了翁信良以为她可以承受得住伤痛。坚强的女人往往是情场败将。
“你能告诉我一件事吗?”沈鱼问。
“什么事?”
“你们重逢之后第一次约会是谁提出的?”
“他。”胡小蝶说。
沈鱼死心了站起来:“我有事要先走。”
“嗨咕咕吃哪种狗粮?咕咕很可爱。”胡小蝶说:“我怕它吃不惯新的狗粮。”
“就让它尝试新品味吧旧的那种它也许一直都不喜欢。”沈鱼有感而发。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它本来就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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