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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让鹿杖客占了便宜也就是了。”

    当下四人详细商议夺得解药之后由范遥送入高塔分

    给少林、武当各派高手服下。张无忌和韦一笑则在外接应一

    见范遥在万安寺中放起烟火便即在寺外四处民房放火群

    侠便可乘乱逃出。杨逍事先买定马匹、备就车辆候在西门

    外群侠出城后分乘车马到昌平会合。张无忌于焚烧民房

    一节觉得未免累及无辜。杨逍道:“教主世事往往难以。

    咱们救出六大派群侠日后如能驱走鞑子那是为天下千万

    苍生造福今日害得几百家人家那也说不得了。”

    四人计议已定分头入城干事。杨逍去购卖坐骑雇定

    车辆。张无忌配了一服麻药为了掩饰药性另行加上了三

    味香料和在酒中之后入口更醇美馥郁。韦一笑却到市上

    买了一个大布袋只等天黑便支汝阳王府夜劫王姬。

    范遥和玄冥二老等为了看守大派高手都就近住在万安

    寺。赵敏则仍住王府只有晚间要学练武艺才乘车来寺。范

    遥拿了麻药回到万安寺中想起二十余年来明教四分五裂今

    日中兴有望也不枉自己吃了这许多苦头心下甚是欣慰。张

    无忌武功既高为人又极仁义实令人好生心服只是不够

    心狠手辣有些婆婆妈妈之气未免美中不足。

    他住在西厢玄冥二老则住在后院的宝相精舍。他平时

    为了忌惮二人了得生恐露出马脚极少和他二人交接因

    此双方居室也是离得远远地这时想邀鹤笔翁饮酒如何不

    着形迹倒非易事。

    眼望后院只见夕阳西斜那十三级宝塔下半截已照不

    到太阳塔顶琉璃瓦上的日光也渐渐淡了下去他一时不得

    主意负着双手慢慢踱步别后院中去突然之间一股肉

    香从宝相精舍对面的一间厢房中透出那是神箭八雄中孙三

    毁和李四摧二人所在。

    范遥心念一动走到厢房之前伸手推开房门肉香扑

    鼻冲到。只见李四摧蹲在地下对着一个红泥火炉不住搧火

    火炉上放着一只大瓦罐炭火烧得正旺肉香阵阵从瓦罐中

    喷出。孙三毁则在摆设碗筷显然哥儿俩要大快朵颐。

    两人见苦头陀推门进来微微一怔见他神色木然不

    禁暗暗叫苦。两人适才在街上打了一头大黄狗割了四条狗

    腿悄悄在房中烹煮。万安寺是和尚庙在庙中烹狗而食实

    在不妙旁人见到那也罢了这苦头陀却是佛门子弟莫要

    惹得他生起气来打上一顿苦头陀武功甚高哥儿俩万万

    不是对手何况是自己做错了事给他打了也是活该;心下

    正自惴惴只见他走到火炉边揭开罐盖瞧了一瞧深深

    吸一口气似乎说:“好香好香!”突然间伸手入罐也不

    理汤水煮得正滚捞起一块狗肉张口便咬大嚼起来片

    刻间将一块狗肉吃得乾乾净净舐唇嗒舌似觉美味无穷。孙

    李二人大喜忙道:“苦大师请坐请坐!难得你老人家爱吃

    狗肉。”

    苦头陀却不就坐又从瓦罐中抓起一块狗肉蹲在火炉

    边便大嚼起来孙三毁要讨好他筛了一碗酒送到他面前。苦

    头陀端起酒碗喝了一口突然都吐在地上。左手在自己鼻

    子下搧了几下意思说此酒太劣难以入口大踏步走出房

    去。

    孙李二人见他气愤愤的出去又担心起来但不久便见

    他手中提了一个大酒葫芦进来登时大喜说道:“对!对!

    我们的酒原非上品苦大师既有美酒那是再好不过了。”两

    人端凳摆碗恭请苦头陀坐在上首将狗肉满满的盛了一盘

    放在他面前。苦头陀武功极高在赵敏手下实是第一流的人

    物平时神箭八雄是万万巴结不上的今日能请他吃一顿狗

    肉说不定他老人家心里一喜欢传授一两手绝招那就终

    身受用不尽了。

    苦头陀拔开葫芦上的木塞倒了三碗酒。那酒色作金黄

    稠稠的犹如稀蜜一般一倒出来便清香扑鼻。孙李二人齐声

    喝采:“好酒!好酒!”

    范遥寻思:“不知玄冥二老在不在家倘若外出未归这

    番做作可都白耗了。”他拿起酒碗放在火炉上的小罐中烫热

    其时狗肉煮得正滚热气一逼酒香更加浓了。孙李二人馋

    涎欲滴端起冷酒待喝苦头陀打手势阻止命二人烫热了

    再饮。三个人轮流烫酒那酒香直送出去鹤笔翁不在庙中

    便罢否则便是隔着数进院子也会闻香赶到。

    果然对面宝相精舍板门呀的一声打开只听鹤笔翁叫道:

    “好酒好酒嘿嘿!”他老实不客气跨过天井推门便进

    只见苦头陀和孙李二人围着火炉饮酒吃肉兴会淋漓。鹤笔

    翁一怔笑道:“苦大师你也爱这个调调儿啊想不到咱们

    倒是同道中人。”

    孙李二人忙站起身来说道:“鹤公公快请喝几碗这

    是苦大师的美酒等闲难以喝到。”

    鹤笔翁坐在苦头陀对面两人喧宾夺主大吃大喝起来

    将孙李二人倒成了端肉、斟酒的厮役一般。

    四人兴高采烈的吃了半晌都已有了六七分酒意范遥

    心想:“可以下手了。”自己满满斟了一碗酒后顺手将葫芦

    横放了。原来他挖空了酒葫芦的木塞将张无忌所配的药粉

    藏在其中木塞外包了两层布。葫芦直置之时药粉不致落

    下四人喝的都是寻常美酒葫芦一打横那酒透过布层浸

    润药末一葫芦的酒都成了毒酒。葫芦之底本圆横放直置

    谁也不会留意何况四人已饮了好半天醺醺微醉只感十

    分舒畅。

    范遥见鹤笔翁将面前的一碗酒喝乾了便拔下木塞将

    酒葫芦递了给他。鹤笔翁自己斟了一碗顺手替孙李两人都

    加满了见苦头陀碗中酒满将溢便没给他斟。四个人举碗

    齐口骨嘟骨嘟的都喝了下去。

    除了范遥之外三人喝的都是毒酒。孙李二人内力不深

    毒酒一入肚片刻间便觉手酸脚软浑身不得劲儿。孙三毁

    低声道:“四弟我肚中有点不对。”李四摧也道:“我……我

    ……像是中了毒。”此时鹤笔翁也觉到了一运气内力竟然

    提不上来不由得脸色大变。

    范遥站起来满脸怒气一把抓住鹤笔翁胸口口中荷

    荷而呼只是说不出话。孙三毁惊道:“苦大师怎么啦?”范

    遥手指蘸了点酒在桌上写了“十香软筋散”五字。

    孙李二人均知十香软筋散是由玄冥二老掌管眼前情形

    确是苦头陀和哥儿俩都中了此药之毒。两人相互使个眼色躬

    身向鹤笔翁道:“鹤公公我兄弟可没敢冒犯你老人家请你

    老人家高抬贵手。”他二人料定鹤笔翁所要对付的只是苦头

    陀他们二人只不过适逢其会、遭受池鱼之殃而已鹤笔翁

    要对付他二人也不必用甚么毒药。

    鹤笔翁诧异万分十香软筋散这个月由自己掌管明明

    是藏在左手所使的一枝鹤嘴笔中这两件兵刃从不离身一

    步要说有人从自己身边偷了毒药出去那是决计不能可

    是稍一运气半点使不出力道确是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无

    疑。其实张无忌所调制的麻药虽然药力颇强比之十香软筋

    散却大大不如服食后所觉异状也是不相同但鹤笔翁平

    素只听惯了十香软筋散令人真力涣散的话到底不曾亲自服

    过因此两种药物虽然差异甚大他终究无法辨别。眼见苦

    头陀又是慌张又是恼怒孙李二人更在旁不住口的哀告哪

    里还有半点疑惑说道:“苦大师不须恼怒咱们是相好兄弟

    在下岂能有加害之意?我也中了此毒浑身不得劲儿只不

    知是何人在暗中捣鬼当真奇了。”

    范遥又蘸酒水在桌上写了“快取解药”四字。鹤笔翁

    点点头道:“不错。咱们先服解药再去跟那暗中捣鬼的奸

    贼算帐。解药在鹿师哥身边苦大师请和我同去。”

    范遥心下暗喜想不到杨逍这计策十分管用轻轻易易

    的便将解药所在探了出来。他伸左手握住鹤笔翁的右腕故

    意装得脚步蹒跚跨过院子一齐走向宝相精舍。鹤笔翁见

    了他这等支持不住的神态心中一喜:“这苦头陀武功的底子

    是极高的只是一直没机会跟我师兄弟俩较量个高下瞧他

    中毒后这等慌乱失措只怕内力是远远不如我们了。”

    两人走到精舍门前靠南一间厢房是鹤笔翁所住鹿杖

    客则住在靠北的厢房中只见北厢房房门牢牢紧闭。鹤笔翁

    叫道:“师哥在家吗?”只听得鹿杖客在房内应了一声。鹤笔

    翁伸手推门那门却在里边闩着。他叫道:“师哥快开门

    有要紧事。”鹿杖客道:“甚么要紧事?我正在练功你别来

    打扰成不成?”

    鹤笔翁的武功和鹿杖客出自一师所授原是不分轩轾但

    鹿杖客一来是师兄居长二来智谋远胜因此鹤笔翁对他向

    来尊敬听他口气中颇有不悦之意便不敢再叫。

    范遥心想这当口不能多所耽搁倘若麻药的药力消了把

    戏立时拆穿当下不理三七二十一右肩在门上一撞门闩

    断折板门飞开只听得一个女子声音尖声叫了出来。

    鹿杖客站在床前听得破门之声当即回头过来一脸

    孔惊惶和尴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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