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提供的小说 - 《小时代1.0折纸时代》 Chapter 09.4
顾源把车停好匆忙赶到九楼的办公室的时候院长亲切地问候了他:“哟小伙子怎么动作比小姑娘还慢啊。呵呵。”顾源尴尬地点点头表示抱歉同时咬牙切齿地瞪了顾里一眼。
院长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说:“《当月时经》的主编、著名的经济学家赖光信来我们学院做讲座的消息你们知道的了我想让你们推荐下我们学院里比较适合的人选来对他做一个面对面的谈话访问。”
“我可以做这个。”顾源和顾里异口同声并且都同样是一张极其冷静的脸——像极了Windows的自带蓝色桌面。
院长显然被难住了他想了一想凭借着经济学院院长的智慧做出了伟大的决定:“我们就抽签好了。”
顾源和顾里两个人同时轻轻地翻了个白眼。
“院长您不觉得用抽签的形式太不专业了么……”顾里摆出一副白素贞的样子。
但很明显院长沉浸在制作纸条的乐趣里面无法自拔。顾源在旁边拿着一个纸杯喝水饶有趣味地看着顾里。他当然知道如果顾里因为抽签的关系没有得到这次机会那一定会让她抓狂到回去殴打唐宛如的地步。顾里的脸迅速黑了起来。
“既然这样”顾里迅速换了一张脸就像川剧里唱戏的一样“院长虽然我觉得赖光信一定乐于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掏心掏肺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对另一个男人倾诉内心呢?但是我觉得还是让顾源同学去吧也许赖先生并不喜欢和漂亮的女孩子聊天。不过也请顾源帮我个忙访问的时候一定要问一下他关于他们杂志刚刚发表的专题上强调上海比北京更有优势成为顶级的国际金融中心但是他们要如何解释北京拥有的强大的信息不对称优势呢?在上海没办法获取‘第三套报表’和仅仅拥有证券三大功能中最次要的交易平台功能的情况下上海也没有完的优势吧?并且他们杂志在2006年强调外滩金融中心的地位和目前上海政府对外滩改造成顶级奢侈品消费区的定位完背道而驰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杂志社的判断失误还是政府另有打算?这真的是我的个人问题。哦bytheway我这里有《当月时经》从2004年到200年的剪报整理和笔记如果顾源需要我都可以提供给他。”
顾里像是《新闻联播》的播报员看着摄影机镜头下面的提字器一样流畅地完成了自己的演讲然后幽幽地起身倒了一杯水表情优雅地喝了起来。
院长抬起头看了看顾里笑了笑说:“来顾里你抽一个。”
顾里随意地抽出了一根院长手里的纸条。
“长的短的?”院长问。
“短的。”顾里胸有成竹地回答。
“短的好短的去采访。就这么定啦。”院长眯起眼睛笑得像是一头慈祥的骆驼。
顾源坐在一边胸闷。
走出学院大楼的时候顾源恶狠狠地对顾里说:“你学你的会计和我们金融系凑什么热闹。”
顾里径直走到车子边上回过头来对顾源说:“非常不幸的是我在四年里面修完了双学士更不幸的是我的另外一个专业是国际金融学最最不幸的是其中金融地理学科我的成绩是A++。”她顿了顿说:“过来开车啊你愣什么愣。”
顾源黑着脸拉开车门坐进去恶狠狠地说:“2004年到2005年的剪报都是我帮你剪的!”
顾里回答他:“送我去学校后门。”
顾源显然被她的镇定打败了他深吸了一口气“Bitch!”
“Whore!”顾里从包里摸出墨镜戴上冷静地还击。
顾源一脚猛踩油门在车子飞蹿出去的同时顾里的头嘭的一声撞到后座椅的靠背上。
然而几天之后当赖光信正式出现在我们学校的时候顾里同学却完丧失了她的理智和冷静。她在等待上台访问的候场时间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反复上厕所不停喝水一会儿抓我的手一会儿扯南湘的头发就差没有脱了衣服倒立在茶几上尖叫了。在上场前的最后一分钟我和南湘真的担心以她现在的状况等下搞不好真的会在台上大小便失禁或者把内衣扯下来蒙住自己的眼睛。于是南湘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顾里西方最伟大的经济史学家威尔说过‘当你在刀尖上看见远处的黎明那是你羽化前的一次斯坦克里式跳跃!’所以!勇敢地去吧!”
顾里激动地回过头来两眼放光:“南湘!你说得太好了!艺术家就是不一样!”说完她万分激动地冲上了台。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在说“艺术家就是不一样”的时候格外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我酸溜溜地望着洋洋得意的南湘问她:“威尔是谁?什么是斯坦克里式跳跃?”
“我怎么知道。随口说说而已她不是就爱听这种么。”南湘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被激怒了于是迅速地在人群里找到唐宛如朝她走了过去。
访问非常成功整个学院那群对数字有强迫症的疯子们掌声雷动。当然其中包括我、南湘和唐宛如三个鱼目混珠的我们三个对这场一个字都没听懂的演讲报以了雷鸣般的掌声表情极其虚伪但看起来特真诚。
访问结束后赖光信亲切地握着顾里的手表达了他的无限欣赏同时也对顾里发出了“来我们杂志社”的邀请。
顾里端庄地微笑着“我一定认真考虑。不过之前给你们杂志社写过稿子但那个编辑却因为给我算错了稿费而迁怒在我头上从此都不再发我的稿子了让我有点受挫呢。”
“哦?我回去查一下。放心以后你的稿子来了不用审也可以发。”赖光信笑得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我和南湘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南湘翘起兰花指指着顾里:“她就是一只蝎子。”
“没错。”我认真地表示了认同。
“她是螳螂。”突然从我们身后冒出来的顾源冷冰冰地说“总是把雄性螳螂吃下肚子。”显然他还对自己丢掉了这个访问的机会记恨在心。
不过我和南湘都会心一笑谁都可以看得出他眼里熊熊燃烧的爱的火焰。我们都很高兴可以看见他们俩重新回到当初热恋期时“打是亲骂是爱羞辱是关怀”的阶段。
“我走了。”顾源冲我们摆摆手。
“去哪儿啊你等下一起吃饭咯。”我挽留他。
“和Neil约了打网球这个崽子竟然说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好歹是我们学校的前四名。”顾源挥着手飞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让他来和我打羽毛球呀!”一直躲在我们身后被无数经济术语搞得头昏脑涨的唐宛如终于找到了自信。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的所有生活重心都被一个叫做“期末考试”的东西所取代。
学校的咖啡卖得特别好。学校附近甚至有咖啡店开起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外送业务。
无论是走到厕所、客厅还是学校的图书馆鼻子里永远都是浓郁的咖啡味道只是廉价和高级的区别而已。当然最高级的香味是在顾里的房间里。但是比起我们的手忙脚乱她依然执行着她雷打不动的日程表:依然在固定的时间做瑜伽依然早上6点起来吃早餐依然花大量的时间看财经杂志和财经频道依然每天神不知鬼不觉地化完一套看起来可以直接去拍杂志封面的妆——当然如果我能每门科目都保持着A++的不败战绩我现在也可以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贴面膜咬黄瓜。但问题是我并没有。
我和南湘每天晚上都在头上扎一个冲天的马尾然后绑上一条白头巾(就差没写“必胜”了)坐在台灯下咬牙切齿地看书。用顾里的话来说就是“我丝毫不怀疑你们两个随时都会抽一把日本刀出来剖腹自尽唯一有一点点疑惑就是你们会把刀藏在哪儿”。而唐宛如她就是一个彻底的破罐子摔都不用摔。我每天纠缠在古往今来国内国外的死去多年尸骨已寒的作家里面背诵他们的生平传记和伟大著作背到后来恨不得把雨果从坟里挖出来和他同归于尽。而南湘每天都是油漆工的打扮回来最后甚至搬运了一大堆泥土到客厅里做雕塑顾里彻底被惹毛了。还好南湘迅速完成了她的作品并运出了寝室否则我丝毫不怀疑顾里会把她从窗台上推出去。
理所当然我也停止了《M.E》的实习工作。等待期末考试结束后的暑假开始日制的上班实习。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离宫洺、Kitty和崇光他们格外遥远。他们像是活在另外一个光芒万丈的世界里我不小心进去游览了一阵子而现在又回到原来的世界像是梦一样。有多次我梦见自己忘记了帮宫洺买咖啡取错了他干洗的衣服把一杯蛋白粉打翻在他的地毯上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却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落。
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起过《M.E》的人打给我的电话也没有来自他们那个疯狂世界的短信。我常常想起当初手机震动个不停的周末那个时候我总是要在身上带好三块电池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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