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野心比他想象的大。军权,就像把利器,可以伤人,也可以伤己。
在这个封建社会,谁不想做皇帝。做了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主子,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别人的生死,任意掌握在自己的手掌间......
"王妃,是不是、是不是司锦说错话了?"司锦从没见过楼清羽脸上的那种神色,怯怯而乖巧的道。
啊,想得远了。
楼清羽拉回神志,对他笑了笑:"没。"突然饶有兴趣地道:"那你想做男人还是女人?"
"啊。"司锦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慌忙道:"奴才不敢。"
楼清羽奇道:"有什么敢不敢的?"
司锦微微红了脸,咬了咬唇,低声道:"奴才是前年皇后送来给二殿下侍寝的......"看见楼清羽的脸色,连忙道:"可是二殿下从来没有碰过奴才。真的。"
司锦慌了,扑通一声跪下:"奴才错了,王妃不要生气。二殿下绝没有碰过奴才。奴才明白,在王妃有正室子嗣之前,奴才们绝不敢妄想的。王妃饶恕。王妃饶恕......"
楼清羽脑子好像轰然一下被敲了记闷棍,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向对他下跪连连叩头的司锦道:"起来,我又没怪你什么。"
司锦的额头都破了,渗出血迹。
楼清羽把他拉起来,微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真没怪你,反正是早晚的事。"
司锦真的吓坏了,王妃的脸色和语气让他有点害怕,他真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
"你下去吧,让秋儿给你上点药。"
秋儿正好进来,茫然地看了楼清羽和司锦一眼,然后看见司锦额上的伤,吓了一跳。
楼清羽把司锦推给他,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司锦的话提醒了他,子嗣,是他和迦罗炎夜早晚要面对的问题。
呵,现在风雨飘摇之际,我竟然还在想这个。
他*的!我爱上他了吗?!
楼清羽看着长榻的迦罗炎夜,面孔有些扭曲。
知道他为什么用尽力量和手段也要在上面吗?因为这种不平等的地位,让他绝对绝对不可能雌伏于他的身下。
这是楼清羽最后一点坚持!
至少仅剩的这点尊严,他要在别的地方留住。
哈!
看清自己内心深处的可怜处境,楼清羽觉得可笑的厉害。
他走过去,给迦罗炎夜掖了掖被角,忽然视线在他的腹部停住。
双儿,几万个里面有一个,暗双,可以男子之身,受孕。
39
楼清羽拉过迦罗炎夜的手,又把了一次脉,然后坐在那里发呆。直到天都暗了,他还是有点浑浑噩噩的。
迦罗炎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动动身子,右半边是麻的,回头一看,楼清羽把他的那半边当枕头用了。
迦罗炎夜皱皱眉,让脑子沈淀了一下,看清楚这里是书房。
对了,昨天自己好像昏过去了。
迦罗炎夜脸黑,觉得自己这次丢脸丢大了,竟在属下的面前那么直愣愣的倒下去,战场上也没遇过这事。
长榻没有卧室的床榻那么宽,两个人躺在上面楼清羽把下床的道挡得严严实实。迦罗炎夜侧头,楼清羽靠得他极近,可以感受到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他的脸颊。
有那么一剎那,迦罗炎夜心里充满了柔软。晨曦的阳光下那个少年的面容清雅安详,带着温暖的气息,紧紧与他拥在一起,好像大千世界只剩下他们俩。
迦罗炎夜忍不住靠过去,轻轻吻住他柔软的唇瓣。虽然眼前的人严重的表里不一,但在这个时候迦罗炎夜根本没有想到那里。
浅浅的吻渐渐变得深入,对方不知何时响应起来,舌头也搅了进来。两人唇齿纠缠了好一阵,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已浓重得受不了,才不得不分开。
楼清羽的手由于惯性使然,伸进了迦罗炎夜的衣襟里。火热的掌心微微薄茧,摩擦着炎夜的肌肤,带来粗糙的快感。
迦罗炎夜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能轻易挑起他的情欲。他微微动了动半麻的身体,把手伸到了楼清羽的下体,那里已经和自己一样硬了。
楼清羽知道他想做什么,要是平时,他早就精虫灌脑一骨碌把他吃了,可今天弄了一半,突然想起大事,硬生生的停了手。
迦罗炎夜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不想要吗?"他早已食髓知味,迷恋上楼清羽带给他的畅快淋漓的快感。
楼清羽冲他笑了笑,那笑容有些难看。用手帮迦罗炎夜释放了出来,自己那里还涨得厉害,可是又不想在他面前自己解决。楼清羽一翻身坐了起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他们送早膳来。"说着匆匆下地,跑了出去。
迦罗炎夜当然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刚才听他一说才感觉自己果然饿了,真要做怕还真撑不住,心里觉得楼清羽难得这么体贴。
嗯,虽然他自己也想要。
迦罗炎夜觉得这些天楼清羽有些怪。怎么说呢,好像对他特别关注,而且比以前关心的更广泛更细致了。
比如说吃饭。楼清羽会异常细心的观察他喜欢什么菜,哪个入口哪个不入口,会不会太酸了,是不是太辣了,多吃点寒凉的不可以,多碰点性热的不可以。而且还会亲自检查膳谱,每日盯着厨师做菜。在其它方面也更加细心入微,对他关怀备至。
迦罗炎夜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后来连陈竟等人都看出来了,他才察觉到。虽然没说什么,但迦罗炎夜对楼清羽的关心很感动,在这波涛暗涌的动荡时刻,楼清羽的温暖和体贴多少缓解了他焦灼的心态。
皇上的病情没有好转,宫里传来的消息,每况愈下了。迦罗炎夜每次听完消息都是面无表情,可是楼清羽却能感觉他心底里的悲伤。
那毕竟是他的父皇,虽然聚少离多,但他真的爱他。
迦罗炎夜的五万大军已经抵达京城,在城外驻扎。北郡王带来的一万精兵也兵列城西,与迦罗炎夜分庭而立。赫战连带着十万大军在回京路上,太子迦罗真明控制着京城一万禁军。
情况看来似乎是迦罗炎夜不利。他这边只有五万人马,但实际上原西北边关的二十万大军却对他忠心不二,虎视眈眈的矗立在他身后。如果撤销军权的诏书一下,迦罗炎夜绝不会束手待毙,而放手一搏的后果就是大齐的一场劫难。所以双方僵持着,京城此刻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皇上一直昏迷不醒,朝廷上已经乱成一团,靠楼竞天在压着。皇太后的侄子严尚书和蒋皇后的父亲蒋太师已视同水火,丞相楼竞天中立。
楼清羽知道迦罗炎夜的准备还不充分,皇上的突然病危让一切都措手不及,事情过早的爆发了出来。现在不是炎夜想怎样,而是太后要逼他怎样。如果皇上就这么去了,太后必定会想办法除掉炎夜这颗太子的绊脚石,而迦罗炎夜又怎会任人宰割?
皇上,你快醒吧,不然天下要大乱了。
楼清羽为了避嫌,最近连楼府都不敢回去,楼竞天的立场暧昧不明,让他忐忑不安。可是更让楼清羽担心的是炎夜的身体。那渐渐明显的双脉,那渐渐明显的症状,让他怎能不忧心忡忡?上天在作弄人吗?不要在这个时候跟他开个大玩笑。
40
可是一切却出乎意料快的结束了,在事情即将到达爆发的临界点前,以一种最平和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落幕了。
元月十五,夜,皇上苏醒,传太子、二皇子、北郡王及丞相楼竞天等人一一入宫觐见,一夜密谈之后,一切尘埃落定。皇上于次日清晨在蒋皇后的怀中阖目而逝,太子继位,江山换代。
楼清羽在宫外等了整整一天,清晨时丧锺响起,九九归一,宣告先帝的驾崩。
先皇遗诏,太子即刻登基为帝,大赦天下。迦罗炎夜封安亲王,赐岭南遥西三省领地,先皇下葬后即刻离京,不得皇命不得回京。北郡王同样返回封地,受制与安亲王同。皇太后年迈,赐住皇陵西郊永华宫,颐养天年。
谁也没想到,这场差点动摇大齐根基的风波,就在皇上清醒后的最后一刻尘埃落定。也正如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功勋在外的军神赫战连真正效忠的,自始至终都是先皇。
楼清羽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有些惋惜,也许又有些庆幸。
皇上果然高瞻远瞩,想必早已预料到会有今日。他虽然疼爱炎夜,却毕竟不想江山不稳。让炎夜带着自己的亲兵去封地,可谓变相的发配,既可保住太子的江山,又可给炎夜活命的机会。而将太后软禁永华宫,则是他最后留给蒋皇后的一点心意和保障。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剩下的就是萧索悲凉的静寂。楼清羽看着收拾王府的家丁穿梭来去,人人脸上有着不安和退缩。
"秋儿,遥西偏远荒僻,你若不想去,我可放你自由,赎回卖身契。若是你想回相府,大公子也不会亏待你。"楼清羽身穿素白孝服,端坐在桌前,对秋儿道。
一刻之前他刚刚下了命令,凡王府中不愿随去的下人,未买断终身的可以请辞,买断终身的可以极低的银两赎回自由。而奴籍和家养的奴才,不愿去的也可留下照顾王府。
"秋儿跟着少爷,少爷去哪里秋儿就去哪里。"秋儿坚定的道。
楼清羽笑了笑:"好。"
来到院子里,将所有人招到面前,楼清羽淡淡地道:"大家都想好了吗?想好的到司锦和秋儿这里登记,王爷给每个人选择的机会,并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