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看得直牙痒。
张新掏出一张面容最清晰的嫌疑犯的照片,温柔地递到那吧台小姐的面前,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个照片上的人你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一定要说实话,千万不要事后你再会有什么牵累。”
吧台小姐看着照片一愣,回答道:“这里来来往往人那么多,我不认识。”
张新见吧台小姐并没有落入语言陷阱又问道:“你说了不认识,那我再问你确认一遍,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吧台小姐在张新的威逼直视下不由慌了神。就在此时,忽然楼道便响起一个动听的女声,“王总吩咐,让两位警察先生到会客室。”接着一个穿着肉色丝袜的职业套装的OL款步而来,并作出了邀请的手势。
张新摇摇头对着吧台小姐抖抖眉毛,其实根本没有追问的必要,这个吧台小姐的言辞做不了证据,纯粹是张新一时气不过那种被专门培训出来的在人群之中划分圈子的那种精英主义的气势。有时候人活着真的只是为了一口气。
第十四章 峰回路转
两个人硬着头皮在一个OL的引路下走进了会议室。那OL结束了带领任务后随即关了门出去,也没有倒茶,也没有多说任何话,甚至没有半点表情显露。
估摸着三五分钟过去了,看着张新和黄叶二人渐渐有砸房间暴走的趋势,王明明姗姗来迟,依旧是那梳的光亮的大背头,身后跟着好几个工作人员。
很意外,王明明特别的拿腔作势,跟昨天夜里张新见到的王明明似乎迥然不同。
“二位警察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虽然我很忙,但作为本市的纳税大户,为精神文明建设和文化市场繁荣作出卓越贡献的本人还是愿意配合你们工作的。有什么话就直接点吧。不瞒您二位,我这真有点忙,每分钟都几十万上下。”说完掏出一个手绢擦擦刚刚和黄叶、张新握过的手。
黄叶深吸了一口气,依旧用张新的那一招,掏出了嫌疑人的照片,直接询问。王明明远比那个吧台小姐淡定的多,几乎看也没有看那张照片就以十分确认的口气否定了认识照片中的人,又加了一句从来都没有见过。
听到那极度嚣张的口气,张新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所有的房间都搜查一遍,顺便砸他几个瓶子杯子的。陈飞的话言犹在耳,张新的身心蠢蠢欲动,可是却被黄叶拦了下来。
理智的黄叶把这次行动只是作为一种试探,完成赵队交给的任务,下面只要等待着对手露出马脚。通常情况下,像这种抢劫案,如果没有在最初的时间把握住犯罪嫌疑人的行踪和身份,那么再想抓到真的只能靠运气,靠犯罪嫌疑人自己露出马脚来了。所以黄叶紧紧拽着张新的胳膊,下了楼。
在张新差点失去控制发怒的一瞬间,原本室外的乌云,闪烁的路灯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陈飞在娱乐城七楼所感觉到那个强大的能量体也没有出现,然而这一切张新一点儿也不知道,就算发现了这些,他也完不懂是怎么回事。可怜的张新虽然一直被外公看中,被张大宝看中,甚至开始学习了修炼,甚至不知不觉中总是会吸引着懂得修炼的一些集中的朋友。但是这一切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都对张新有着莫名的拉近距离的愿望。
走出大楼,温度骤降,天气渐寒,张新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起李振的百般叮嘱终于忍住了。蓦然回首望向那高耸的大楼,仿佛就是一个城市的枷锁的铁栓,就是这样一个个装满了精英主义的最能影响社会主流的关键物件让整个城市都坠入另一种精神追求。这年头扶老太太过马路都得提心吊胆,却有无数的人拼命为了争取镜头前的一秒钟极尽能事、不计代价。
忽然一阵电话声想起,张新看了看号码,又看了一眼一直拉着自己的黄叶,渐渐冷静下来,接通了电话。
“痱子!希望你打电话给我是告诉我你发现准确消息了。”
“bingo,你答对了,我一直在盯着。在你们左侧有一个已经关门的服装卖场看见没有?在再过去一点有一个小巷子,进去有一道木门,三个嫌疑犯中的一个就在那里!”仿佛为了证明这件事的准确性陈飞又紧跟着一句,“如果错了,我把头拧下来给你当夜壶!我就在那巷子对面的小巷子里,你们如果抓,我陪你们!”
张新喊了一声:“走着!”说完就挂了电话,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没有跟黄叶打招呼,就直接往那条巷子里冲,黄叶不明所以也只有跟着一起。
与此同时,对面巷子里陈飞跟另外一个男子也冲了出来。张新冲在最前边,一下子就进入了黑暗的小巷中。
小巷之中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折了几道弯,终于在陈飞的呼喊下发现了那道木门。正在张新犹豫究竟是敲门还是踹门的时候,一直跟着陈飞的那个人男人忽然从后面蹿了上来,一脚就将这个木门踹得……晃了几晃。
张新斜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发现竟然是同学杨成。来不及亲热打招呼便猛摇木门起来,陈飞那瘦弱的身躯也蓄了力气猛踹一脚,见到这样的情况四个大男人便轮番踹起来,没几秒那木门就散了,屋子内的人吓了一大跳,完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间狭小的地下室,几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和逃走的空间。
黄叶一看有两个人非常面熟,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工夫,赶紧扑了上去。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终于制服了这两个。
陈飞笑道:“我说的是一个,结果你逮着两个,是不是该给奖励?”
张新白了一眼却没有理陈飞,却激动着向黄叶询问道:“老黄,接下来怎搞?”
黄叶见不知所措的张新笑道:“带回去,审呗。”
陈飞却接口道:“我跟杨成就不去了,张新你去吧。”
张新看了一眼杨成:“兄弟,暂时对不住了,这有工作。”
杨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飞猛地一拉杨成。“咱们走着。大排档等你啊,不来就给个电话。”
黄叶砸吧着嘴道:“看来,你的朋友也不少,能让你把咱们工作的这些事都告诉他们的想必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了。不过也要注意点保密纪律。咱们能够确认的是嫌疑犯中的一位,因为有录像和目击者,另外的蒙了面,不知道有没有目击者指认呢。不知道是不是咱抓住的这位。”
那两嫌疑犯只有被抓刹那的慌乱,随即迅速进入无比的平静,没有出声询问,没有说一句话,仿佛视死如归的被丢弃的扒光衣服的芭比娃娃玩偶,通俗来说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云淡风轻的表情。
张新和黄叶呼叫了支援之后,将两名嫌疑犯又押上了车,此时赵队长征求了两人意见之后做了如下安排。张新和黄叶下班回去休息吧,组织其他人员连夜审讯。说实话,很难见到不积极抓住机会扩大功勋的警察。在黄叶的影响下张新也越发吊儿郎当起来。
于是张新力邀黄叶一起去陈飞和杨成早已经去的大排档。
杨成也是张新的同学,只不过高中毕业之后就去了日本,学习数码软件动画等等相关的知识,毕业之后又去了美国一段时间。不久前又回到了日本供职于一家私人的软件公司,具体做什么不清楚。问他他总是笑笑不说。比起以往,杨成也越发的不爱说话了。
“陈飞你还一天到晚不务正业那!”杨成的普通话依旧别扭一如多年前从外地转学来的模样。
陈飞就差拍桌子了,“怎么这么说,若只有经济增速而没有社会进步,就会让一小撮特权阶级赚翻天,并使大部分人继续身陷贫困。47年前的今天,说这番话的美国第35任总统约翰·肯尼迪在达拉斯遇刺。25万人为他送行。你要知道,我所从事的这项没有报酬的事业是多么的伟大了。”
张新笑着道:“他不是跟我一起考公务员考了几次都没考上吗。”
杨成接话道:“你不是文人吗?哈哈。怎么没考上?”
黄叶怕陈飞会难堪,接着道:“历史上出名的文人大多都是仕途不顺的,像屈原,李白,白居易,苏东坡,杜甫……这些人哪个拿出来都是震古烁今的大才,可是都当不成大官,想必即使当上了,那政见也没有办法得到伸张…有时候人生真的说不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前途如何还未可知。”
本来陈飞倒觉得众人的调侃无所谓,黄叶这样的一维护反而更显尴尬。
张新看了大家说道:“咱们四个,能聚在一起不容易,咱仨是同学,老黄其实年龄跟咱差不多,只不过刚毕业就考了公务员,不像兄弟我还在社会上流浪了两年,你们很少在淮城,虽然我在淮城很少跟其他同学联系,但是他们的情况我大多都清楚些,结婚的不少,有几个孩子都满地跑了。各人的变化大呀。不说别的了,今天咱兄弟遇见了,就不管他明天后天,喝他个一塌糊涂!来,喝!”
众人听着这话,不免略微有些共鸣,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张新的酒量不高,在四个人中是第一个趴倒在桌子上。大家看了一眼吐的到处都是的张新,摸摸脑袋已经开始发凉,还是决定带张新去医院挂瓶水。迷迷糊糊的张新听到要去医院,内心很不情愿,喝酒喝去医院是多丢脸的事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人已经将张新弄到了医院的急诊,开了药,挂上点滴,便安静地坐着,杨成出去买了一个新的热水袋,酒喝多的人会感觉到寒冷,不仅如此挂点滴直接进入血液中从而带动整个身体也是发凉的,滚烫的热水捂张新毫无感觉到烫却只有淡淡的温暖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