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杯酒干了。”
陈飞一饮而尽,伸出筷子夹了一粒花生米,又主动把酒拿起来给两个人的空杯子满上。斜了一眼张新说道:“看不惯你们这些俗人,既斤斤计较一时一地之得失又想谈恋爱。一点也没有大局观。想争霸天下的哪个英雄会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得失,毛太祖这一伟大的战略家的主要精神你还没有领会透彻啊。来哥们,这杯掀了。”
连饮两杯,张新的肚子不那么空了,似乎一晃荡就能听见胃里的啤酒撞击的声音。
“几个高中同学,除了你,其他的我也很少联系。能谈得来,谈得有趣的人不多,难得爷我看得上你,你还不知趣,你这大诗人,大作家怎么这么功利了。你可别忘了,虽然你的政治课在班上是前三名,可是我压根就没有得过第二,咱们两个理科生却都是文科擅长,并且我还比你高那么一点点。”
陈飞嚼着花生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说你俗还不信,那课做什么数。也好意思说。咱是在理科班,矮子里选将军,跟那文科生没的比,人家那什么典故轶事张嘴就来,忽的你一愣一愣的。”
张新大声道:“你这可是歧视身高啊,亏得你还是自我标榜人权卫士。”
陈飞笑嘻嘻道:“这就是大排档的好处,你使劲吆喝,没人会嫌弃你吵吵,也没人管你怎么吵吵,看似这么一个人群拥挤的容易互相影响的场合,其实是最不会互相拉扯到的场合。你就继续的嚎吧,这杯,我干了,你随意。”呼的一下,杯子又见底了。
张新却没有喝,“我说,你不会真打算一辈子单身,就写写文章,旅旅游什么的,你真想当道士了?”
陈飞笑着说:“你怎么不问我去西藏的见闻?”
张新端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你不也没有追问我为什么会这么晚了喊你吃饭。”
陈飞撇嘴道:“宝珠金店被劫了。周围的人基本都知道了。你能有什么事,你都是公务员了,不像我们只是清谈的文人,只会忧国忧民,却干不了啥解民倒悬的实在事。何况你们是有保密纪律的,这个我懂。”
张新苦笑道:“自从我参加工作一年多来,淮城的治安是越来越不好,我就是奇了怪了,三个兔崽子冲进去抢了一把黄白的东西,他们就不考虑到这些东西怎么出手吗?他们还真敢抢,说明他们不是脑子坏掉的傻贼,要么肯定是专业的了。可是专业的人又怎么在乎这么一个小金店,捞了几万块结果却冒着被通缉的风险。哦,对了,挂的市价可是有十九万的。”
陈飞神秘地笑道:“你是警察,破案是你的专业,这样的问题你又何必问我。但我可保证,这里面的可能性,你永远也猜不。”
张新斜了陈飞一眼:“那倒不一定。”
陈飞哼了一声道:“我跟你说过许多稀奇神秘的事,你又什么时候信过。”
张新道:“你是唯心主义者,我可不能受你的洗脑和毒害啊。不过,你说的事,以前我不信,近来认识一个人,我有些信了。”
陈飞骂道:“呀了个呸的,我说不信,别人说信了,你还在我面前扯犊子,你这是特意来寒颤我的啊?来,这杯干了,别啃那个鸡翅膀了。”
张新放下鸡翅膀,端起酒杯道:“因为我亲眼见到了。”
陈飞立刻好奇起来:“说说。”
“我有个叔,从美国回来的,他能催眠,能让枯了的大蒜,第二天就绿油油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事,你说我能不信吗?”
陈飞面色古怪地道:“我在西藏塔木错河边上不远的一个藏民家里,也见到了这样的事,一个老人家,将冷掉的酥油茶端在手里,没过一会儿热了。你的叔叔看起来比那人本事还大些。”
张新道:“那是我叔,能差吗?”
陈飞道:“我说的那人不是普通的藏民,是活佛。嗯,退休的活佛。人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他没死。又活了。”
张新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飞。陈飞又接着说:“这世上的奇人异事太多了,你若留心,随处可见。”
张新又瞪了一眼不相信道:“别说别人怎么的,我就问你,你会不会这么些个特异功能什么的。你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陈飞道:“瞒着你?一直没有,只是你不信罢了。你不是要找这抢劫金店的人吗?”
张新点了点头。“我帮你”陈飞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盘,平放在桌子上,闭上眼睛,皱起了眉,又将双手合起,一股无形无状淡淡气息四散开来。
张新心神在此刺激下更加紧绷起来,忽然一下子如石头砸进了宁静的水波,四周的一切都渐渐朦胧起来,每个来时吃饭的人都释放着各种各样的气息,最奇特的便是坐在身边的陈飞,此时的陈飞身边围绕着无数的细丝一般的螺旋状的气息并且向天空越伸越远。这一切来此就餐大声喧嚷的人们毫无所觉。
面前的啤酒忽然翻起了泡,且越来越激烈如沸腾的水。一颗啤酒泡沫忽然炸开,一滴一滴猛然飞起看似要落在桌子上,却突然消失无形,张新正诧异间,心神一分,所有的气息猛然消失,陈飞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说道:“那三个人没有离开淮城,在东南边直线距离两公里左右。”
张新奇道:“你确定?”陈飞满不在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是皇家娱乐城。这啤酒变味了。”
张新立刻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了下来,继续安静的喝酒。
陈飞嘲笑道:“我还当你是嫉恶如仇的行侠仗义的大侠呢,怎么?有了消息不去抓人?即使自己不去,也不打个电话给你上司?”
张新道:“你以为我傻,我这头打了电话过去,说是有线人举报在哪哪附近见着了,他肯定会问我,‘你确定了吗?你自己不先核实一下就乱汇报……’那个时候,我怎么办?真一个人扛着去?何况那皇家娱乐城的势力哎。”
陈飞胸有成竹道:“你知道皇家娱乐城的董事长是谁吧?黄天明,对吧?那你可知道他又是给谁打工的呢?”
张新淡定地望着陈飞:“他后面还有人?我现在就洗耳恭听。”
第九章 夜探
陈飞感慨道:“你还记得王明明不?当初我们一届的,初三都没念完辍学了,那时候就是学校的扛把子,到了社会上混了几年,4年前来到淮城,整个淮城的地下道上,现在有一半都是他的门徒。皇家娱乐城是他的重点产业,黄天明是他的合作伙伴或者说是投资人。这王明明用别人的钱帮自己赚钱。如今的身家总资产没有五亿也有两亿吧。自己还开着天地文化娱乐公司,专门包装模特歌手什么的,就在那大楼上。”
张新大跌眼镜:“你说的王明明是不是当初那个在学校里把别人女孩子肚子搞大的那个家伙?”
陈飞摇摇头道:“就是他呀。亏你还是警察,连这个**大哥都不知道?”
张新道:“他家以前有个东方大酒店,原来以为他这个富二代只是用了做娱乐行业发大财,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出。你的意思是这个抢劫案会跟他有关联?不可能吧?”
陈飞嗤笑道:“你以为呢?你当什么警察还不如我来当。哎,当初我怎么就没有考上这个公务员呢。”
没过一会儿已经酒足饭饱,张新便拉着陈飞两个人打了一辆车直奔皇家娱乐城。
张新还依稀记得当初曾经在皇家KTV发现的一些奇怪的事情,大头在那里开始失踪,后来发现被丢弃在崇老头的垃圾场,一个在那里被施暴的女服务员在医院里自杀,一些可疑的白色粉末检验报告出来却只是墙上的石灰灰尘甚至还夹有一些面粉……太多太多的事件在那个地方里发生。
按照规定凌晨两点到八点娱乐场所应该停止营业,这项规定的出台起因却是担心这些娱乐场所成为毒品的温床,同时24小时营业还更容易带来火灾等等的各种安隐患。
当张新和陈飞到达娱乐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30,娱乐城仍然灯火通明,有不客人消费之后正在缓缓而出,丝毫看不出曾经这里隔壁的皇家KTV发生过一起恶性的施暴案件。大部客人衣着豪华,门口一排排的高档轿车让人看花了眼,当然最花人眼的还是那些依偎在各位豪客怀里美丽佳人,她们大多穿着制作精美奢靡的晚礼服,很少有见到穿着普通职业装似的办公室女郎。一切都证明了,这个地方不愧是一处高档的娱乐场所。
张新知道,最高档的娱乐场所还不是这样高调的,相反却是一些座落在偏僻地方的私人会所,采用会员制,只接待会员。当然这样的会所并不多见,淮城很少,大多集中更发达的城市的郊区,比如北京、上海、重庆、广州这样的一线城市,也有一些更是建在绝对的自然保护区,那里是天然的度假山庄。
陈飞看了一眼比较淡定的张新道:“国几十亿人,能有几个来的起这里啊。这皇家娱乐城已经够牛的了。怎么着?进去耍耍吧。”
张新奇道:“这马上就两点了,应该要关门了吧,有啥好玩的,既然来了,先问问能不能见见咱老同学王明明,不过我估计不行,对了,你再感应感应,看那三兔崽子在哪里,估计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们就要在哪个定点落脚休息了,如果正好咱们一起抓着了,也算哥哥我的一件功劳。也颁你个见义勇为奖,弄个万把块的奖金,还能在这娱乐城逍遥一个晚上。”
陈飞笑道:“那就走着,陪你碰碰运气。”
两个人沿着与绝大多数客人相反的方向往里走去,大厅里吧台的服务员见状赶忙迎了上来道歉:“对不起,尊敬的人,营业时间现在已经结束了,请您二位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