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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淡的阳光洒在窗棂上,鸟儿清脆的鸣啼在窗外,:/

    滕渊慢慢睁开双眼,一切似乎都和往日的清晨相似,神志渐渐回复脑海,昨夜的激情仿佛就在眼前,可他总觉得有些异样。身边的床位早已变凉,想是她起床多时。他的耳根不禁有些发热,微微笑了笑,起身穿衣,只见她帮他做的新衣叠得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的矮几上,瞥眼看见桌上置着一个无字信封,心里一慌,咚咚的跳了两下。

    他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拆开信封取出信来,抖着手打开,看完了信红着眼把桌子劈成了两半,青白的信纸幽幽的落在地上,无声无息。就如同她的离开。在他们一夜激情之后,只说她配不上他。

    他慌慌张张的穿上衣服,头发也来不及束,便奔出了房门。

    云榕正陪着白洛在廊下吃早点,冯经谢仑也在坐,见到滕渊衣着零乱头发披散的冲过来。

    冯经便打趣道,“哟,滕大哥,怎么今天嫂子没伺候你梳洗穿衣么?”

    滕渊也不理他,直直的站到云榕面前,大喊,“公子,红楼她走了,她走了。”

    云榕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看了眼冯经谢仑,“你们先去谷里四处找找。”再转过头来扯着滕渊坐下,“出了什么事,信上说什么?”

    冯经听了紧着眉道,“是不是你对嫂子做了什么?昨晚我好象听到你们在房里打架来着,碰得桌椅咯咯的响。”

    此话一出,云榕顿时有些不自在,白洛也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滕渊却无知无觉的看着桌上的茶发呆。

    谢仑以手成拳在唇边假意咳了咳,尴尬的道,“那什么,我们先去找找。”说完便死拉硬拽的把冯经拖走了。

    云榕看着滕渊的模样也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看着两人走远,伸手拍了拍滕渊的肩,轻道,“她信上说了什么?”

    滕渊一把握着云榕的手臂,呼吸有些急促,“她说,她说,不配和我在一起,昨夜我们……早上起来已经不见她了,她一定是带着雪狼走了。也没说去哪儿,也不知什么时候……”

    云榕叹了叹气,安慰道,“别急,别急,既然是昨夜走的,谷外冰天雪地,就算有狼群引路,也肯定走得不远。你耐心一点,等冯经谢仑他们回来,若是她真的出了谷。我便派隐使去找,必定有将她找回来。”

    滕渊沉痛的点点头,坐在那儿也不知应该做什么,只看着桌上的食物发呆。

    云榕只得唤了人带他去梳洗,他走出两三步,突然不顾一切的发足狂奔。云榕欲上前拦下,却被白洛扯住,“你去拦他,倒不如命人带棉袍大裘跟上。他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让他去找,只怕人要疯掉的。”

    云榕听了略略点头,“也罢,你慢慢吃,我随他去看看,别要出事了才好。”

    --

    雪崩是个意外,任谁都没有料到天马逐日之时会出现这个状况。

    云梃在雪崩引发之前,娜卓推上光球之时,就已经绕到人群之后悄悄的冲下了天马群。眼见着白洛伏在马背上就在前方不远处,却被天群生生的推向了另一侧。他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大块的积雪夹着冰团碎石已冲至进前。迷蒙中,他隐约能见云榕携着白洛飞身离去,心里也安慰了许多。

    正在这时,便听见另一侧有人大呼救命,他转头一看,竟然是白洛的姐姐白璇,此时她正绑在马车上,奋力扭动挣脱双手。马车后紧随其后的毕昭却被一块巨石击中后背,晕厥在马背上。两人之中他必须选择救起一人。

    心电疾闪间,他急拍马背,弃马腾空,飞身落在颠簸不稳的马车上,双手劲力一展,绳索应声撕碎。身后雪雾卷涌而来,不待他多想,抱起白璇,足下踏着车驾向索鲁山口另一侧的山峰飘去。

    滚滚雪浪在他身后疾追,他将内力催升至极致,踏着雪浪里的碎石坚冰,借力随着浪头往前移动。

    此种情景,若是只有他一人,要逃离并非难事。只是此刻怀中还抱着一人,少不得要分出一些力道护着她。云梃顾不上多想,随着雪浪发力奔出了不知多远,最后竟渐渐感到一丝吃力,可身后的雪涌并无停歇之势。照此下去,别说救人,只怕两人都要被埋在雪堆之下。

    他眼中一片暗沉,看了看怀中已然晕过去的女子,那样相似的眉眼,那样相似的脸型下巴。他一咬牙,强提内息飞至高处,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药丸下肚,立即有一丝暖意从下田升起。这丹药可瞬间提升三倍的功力,但之后便三个月虚弱如常人一般。

    云梃的内力得到提升,带着白璇左闪右撞,终于是逃到远方一个突出小丘陵后面。此时雪崩之势已弱,雪浪冲上丘陵,却再没冲过去。

    云梃抱着白璇,伏在丘陵之后,长长的吐了口气。将白璇扶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碎雪,四周看了看。发力狂奔了不知多久,眼下这个地方似乎不是他所熟悉。入眼的皆是一望无际的干黄的草地,远处似乎还能看见隐隐的黄沙。莫非……云梃甩了甩头,出了索鲁山口便是南疆最北边的一片草场,此时应该是水草丰肥,而不应该是眼前这般景象。此地极有可能已经出了南疆边境,到了西狄境内。

    云梃低头看了看白璇,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叫道,“哎,醒醒,醒醒。”

    许久不见白璇反应,又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算平稳,想来是刚才颠簸中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累得晕了过去。

    他略略平复了体内的气息,感觉只在提气时丹田稍有不适,但似乎不算什么,不过再要提气狂奔已经是不可能了。

    展眼望去,一轮红日此时正炎炎的挂在天地之间。要趁着它未升到中天尽快找到避所,否则中午烈日和入夜的冰冻足以让他们致命。他望着白璇微突的小腹,暗暗的挑了挑眉,将她打横抱起,往南寻了个方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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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璇苏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时分。

    云梃抱着她向南一直走到快入夜,才渐渐看到成形的山林植被。有了树木的辟护,再加上极幸运的找到了一个小山洞,两人才有了栖身之所。

    云梃将她置于干草堆上,起了火堆烤着已经洗剥干净的野兔山鸡,阵阵肉香飘来,分外的诱人。

    白璇吞了吞口水,坐起身来。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这位公子,是你救了我么?”

    云梃抬头,眼神幽幽的将她看着,火光中朦胧的五官就仿佛是那夜星光下的笑脸。他微点了点头,起身从石壁旁端起一个东西,起到她身边,蹲下递给她,淡淡的道,“喝水。”

    白璇虽觉得他有些冷漠,但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笑了笑,接过器物一看,竟然是动物的头骨,从大小来看估计马或鹿的,她吓的尖叫一声,将那东西抛到一边,慌张的说,“这,这……”

    云梃眼疾手快的那头骨接住,里面的水丝毫未漏出,他眼神凉凉的看着她,低声道,“要活下去,就喝。”

    白璇怔了怔,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口干舌燥,要是以前让她用这个喝水,那是万万不能的,可如今她不再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还有和毕昭的孩子。看现在这个情况,很有可能其他人都不在了,毕昭、二哥、四妹,也许都已经埋在了茫茫白雪之下。所以,她更应该坚强啊,为了孩子也为了他们。

    她咬了咬牙,勇敢的接过头骨,仰头闭着眼咕嘟咕嘟的将水喝下,一行热泪竟不知不觉从眼角流下。

    云梃冷眼看着她,接过她递来的头骨,沉声道,“你别想太多,她不会有事的。”

    白璇一愣,扯着他的衣袖急急的问道,“怎么,你是洛儿的朋友,她没事么,你确定?我的二哥和相公呢,你可知他们如何?”

    云梃瞟了眼自己的衣袖,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扯着他的衣袖,不自然的对他说谢谢。可现在她在大哥身边,有他的保护,她必定毫发无伤。

    白璇见他定定的看着她的手,连忙将手松开,“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云梃暗叹了一声,坐回火堆旁翻了翻肉,许久都不说话,直到白璇以为他不再理她之时,他才暗暗的说,“虽然不能确定她无事,但她十有八九能逃过那一劫。至于其他人,我不甚清楚。我们在此休息一晚,明日继续往南走,估计再有两天便可离开南疆达到詹朝易州地界。”由于雪崩的原故,想要回到戈旯城需要绕得更远的路,还不如直取易州,到了有人烟的地方雇了马车再做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真滴真滴很抱歉。。。某月因为车子的关系,晚了一天回来。结果系统还中毒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一键恢复后,立即马上把这章发出。

    大家表生气,表记仇,表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