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时,刑献让人去传白洛晚饭,不想许久不见回来,便亲自去白洛住的西园请。
不想进到院子里,却发现两个白洛在站树下,皆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话说。看到他,眼中都露出紧张求救的神情。
树下背着他站着一个身材并不十分高挑的小公子,一面摇着折扇,一面对着他笑。
刑献立即指着他大叫,“你是什么人?敢私闯我慧王府。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洛儿,你还好吧?”他这么一叫唤,王府的侍卫立即从各处赶来将西园围了个水泄不通,季苌更是先他们一步进了西园。
那小公子收了折扇,先开了口,“慧王殿下,别紧张,别生气。我不是来刺杀你的。”
刑献见他笑得和气,又有季叔和众侍卫在旁,也不再紧张,眨了眨眼,疑问道,“是么?那你为什么跑到我府里来?”
小公子笑道,“我听说慧王最喜欢玩游戏,所以今天特地找了个有趣的游戏和你玩儿。”
刑献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刚要上前一步便被季叔拦下,只得站在原地问他,“什么有趣的游戏,说来听听?”
小公子不紧不慢的在树下来回走了两步,“以往慧王玩的游戏那都是假的,没意思。不如今天我与慧王玩一个真的游戏。王爷请看,这里有两个洛儿姑娘,她们之中有一个是假扮的。半柱香之内,王爷只能看或闻,不能触摸,若能猜出真的洛儿姑娘,我便将假的那人一并送给王爷。若是错了,那我要将真的带走,只将假的留给王爷。”他走了两步,略微思索了一下,停下来,“还有,要是王爷输了,不能阻止我们,三天之内不能派人追踪我们。三日后,我便将洛儿小姐归还,王爷以为如何?”
“真的游戏?”刑献皱着眉头想了想,“你保证不会伤害洛儿?”
小公子笑着摇了摇头。
刑献一拍手,“好,本王陪你玩。”
季苌在一旁低劝道,“王爷,这不合适吧?”
刑献手一抬,求道,“季叔,只是玩个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本王与洛儿相熟,怎么可能猜错。就这样吧。”再大声的对侍卫说,“若是本王输了,不准你们去追。”
季苌动了动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那边两个白洛。
两方说定,刑献立即走过去,在两个白洛面前左看右看,围着她们仔仔细细转了一圈,又用鼻子在她们身上闻了闻,当下面露喜色,牵起其中一人的手笑道,“这必定是洛妹妹,不会有错。”
小公子站于他身旁,笑问,“王爷可是选定了。”
刑献点点头,“选定了,就是她,她肯定是真的洛妹妹。”
小公子迅速走到另一人身侧,环上那人的腰,足下轻点已飞身上了树,他站在树上大笑起来,“王爷,我赢了,假的给你,真的我可要带走了。”
刑献脸色一变,正要追去。
“王爷,愿赌服输。”话音未落,小公子已抱着真正的白洛飞出了院墙。
刑献气得跳脚,将假的白洛推到地上,“你是哪来的洛妹妹?”
季苌走过去将那人的穴道解开,那人立即趴在二人面前,痛哭求饶。季苌一惊,走过去揪起那人衣服仔细看了看,抬手撕下她面上的一层皮,才露出她原本的面目,原来是府上一个身材与白洛差不多的丫鬟。
刑献一看,顿时目赤欲裂,冲着众人吼道,“都走开,走开,走得远远的。”
侍卫哪里还敢多留一步,扯着那丫鬟,迅速撤得没了踪影。
直到西园里的人都走光了,季苌才缓缓上前一步,“王爷,大局为重啊。”
刑献转身微眯着双眸,“季叔,你放心,时机还不成熟。”
季苌面露欣慰之色,“可白洛怎么办,落入其他人手中终归不好。”
刑献冷冷的瞥了院墙一眼,右手紧握成拳,“晋州云家?哼,他也想分一杯羹么?派人跟着,那人没现身前不可暴露。”
季苌轻声应道,“是。”
--
日光的光束透过车窗的缝隙投射进来,明晃晃的打在白洛身上,她安静倚在软卧上,撇过头拒绝喝送到嘴边的汤水。浑身仍是疲软无力,连动一下睡麻了的身体都十分艰难。
云梃碰了钉子,将碗搁在盘中,用帕子擦了擦手,丢在一旁,冷声道,“白姑娘,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怕死么?”他一身黑袍,领口松散的敞着,半露着迷人的锁骨和线条起浮的胸肌。黑褐色的长发闲闲的束于颈后,隐约可见右耳垂上穿着的一只银环。
白洛抬了抬眼皮,看着对方银色的面具在那束阳光中的闪着寒光。到是她大意了,没想到有人敢在戒备森严的慧王府里下迷香。那日被迷香迷倒,到现在手脚都不怎么能动。从日头和马车行进的方向来看,云梃带她走的恰好是她计划要去的方向。他带走她是为了什么,她心里是清楚的,想到这里她暗暗咬了咬舌头,都怪她多事,将他的内力锁住,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她少不得要吃些苦头。可她就是气不过啊,用这种方式把她绑来,让她解咒她就解咒么?
云梃见她仍是不出声,眉头一锁,唇线同抿,俯身去解白洛的腰带。
白洛怔怔的看着他的手,猛的一回神,使出身力气向后缩,“你,你要干什么?”
云梃双眸一抬,眼神犀利,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来你不是哑巴。”说完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眼看着腰带和外衫被他挑开,肚兜的轮廓在中衣下若隐若现,白洛身的血液瞬间冲至面颊,原本细白的脸刹那间烧得飞红,又气又羞,大声叫唤,“你,住手,快住手。”
云梃停下动作,伸手扣住白洛的下巴,见她满脸通红,怒目相向,轻哼了一声,“怎么,你肯说话了么?”
白洛只觉得下颌骨都快被捏碎了,将头向一侧偏了偏,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无耻之徒,快点放开我,否则我就……”
他微眯了双眸,将她的脸扳回来,两手撑在她颈侧俯下身去,直到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将对方都看进眼里,才慢慢说道,“你就怎样?”
那是一双阴冷的眼睛,眼底幽深无限,透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距离太近,他整个人几乎贴到她身上,四周的空气凝涩缓慢的流动着,白洛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艰难的用手撑开他,“有什么话,大家坐好了说。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云梃微微勾起唇角,鼻尖擦着她的面颊,继续加强暧昧的气氛,声音却冷得刺骨的寒冷,“你锁了我的内力,就用你的身子来换,很公平。”
白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又不能激怒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我不给你解咒。”
云梃满意的直起腰,用手指将白洛衣襟挑起整理好,“解咒,原来我是中了咒。”转身端起一旁的汤碗,轻轻的搅动,“不如实话告诉你,这几日的汤水都放了解药。可惜白姑娘看起来似乎很喜欢身无力的感觉。”
白洛半眯着眼,真恨不得撕开他那碍眼的面具,看看面具后面是不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云梃见她没有动作,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楚楚,把这汤……”
“我喝。”白洛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不过,我要楚楚喂我。”
云梃继续说,“把这碗汤拿去倒了。”
楚楚很快出现在车门,撩开帘子向里面看了看,“公子,要将这汤倒了?”
白洛看着他将碗递给楚楚,立即接话,“我喝,我喝还不行么?”
他面无表情,冲楚楚挥了挥手,“你先去吧。”
楚楚看了两人一眼,将帘子放下。
他慢悠悠的一勺一勺的喂给白洛,“两个时辰之后,你的手脚便能行动自如了,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解咒?”
白洛看着他那磨磨蹭蹭,慢条斯理的动作,摆明了耍她。她要是有力气,指不定顾不上形象,一掌把他拍出马车。可是不行啊,她得忍着,“马车里不行,要到无人打扰,安静的环境才行。”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象是在审视她说的话的可靠性。片刻,才冷冰冰的说,“你最好别给我耍心眼,否则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