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真是好啊,无端端给自己找来一大堆麻烦啊!说什么只有自己可以帮幽凌教……好啊,如今有武林盟主的信物在手,却没有人肯信服。让自己怎么办呢?
武林无主,无人主持大局。也就应了这么个怪异的局面。
“历来武林盟主都是能者居之还从来没有‘世袭’的啊。纵是我们相信慕容,卖他一个面子,这天下总会有人不服啊!”
“是啊,你这‘新盟主’的来历也很少值得考究哦,无亲无故怎么会出现在慕容大盟主的遗书里呢?”蜀山大弟子青山故意在台下,制造出大的声响,把气氛弄得更加的难受。
“不如就用比武的方式来比比呗。以前也常用这个方式啊。哈哈……”
半晌也没有人搭理他,青山悻悻地又嘀咕了几句,也沉默是金去了。
僵持了半晌,少林方丈了缘大师微微一笑:“余施主,不如依他所言,若你接得我三掌,我少林便服你。”
余鱼也笑:“方丈言重了,少林本是清静之地,方丈又是修身之人,自是不肯伤及晚辈的,而晚辈又是万万不能认输的。何况,若能以方丈的心境才德,把持武林,能让天下的邪魔歪道惧怕武林而不是区区一个武林盟主的武功,才是晚辈的夙愿啊!”
“哈哈哈!”方丈又是一笑,声音混入浑厚的内力,余音绕梁,似能穿透人心,百十丈外听仍然如隔耳之声,清晰明快。其他五人也不由露出了笑意。
方丈笑得眉眼弯弯,满是慈祥:“余施主说笑呢……不过可否解答老衲心中的疑惑一二呢?”
“方丈请说。”
“余施主可否听说过‘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请问何解呢?”
“心如止水,才能使自己的行动无偏颇,免受世间的诸般苦难。正如我现在,正站在这里,跟大师说话,又或者我没有站在这里,没有跟大师说话,那又是另一件事了,总之我有朝一日站在这里了,跟大师您说话了,就一定要解得开,就一定要赢得武林盟主这个位置。”
“为什么呢?为什么施主这么执著呢?”
“有因便有欲,也许是有原因的,但是至少是目前,我不知道。”天杀的!我干嘛要帮那个没本事又偏爱惹事的慕容小姐啊?我又不是欠她的,再说了,我又没真的想要当这个武林盟主。倒是她借花献佛,给我找个麻烦还赖着我了!我又是哪根筋不对啊,还真愿意来瞎掺和。吓得自己冒虚汗,还掉头发!
“哈哈哈哈——”好了,这老头子已经完不正常了!比先前笑得更欢了,但除却台上的其他五人连台下的,如白鹤道人、唐门的人大当家等等都笑起来。
他们在江湖上向来都独来独往不听从武林盟主的直接调遣,因而也并不怎么在乎武林盟谁为王为寇,所以也就一直旁观。却不想余鱼这人还真有几分厉害的。
倒是其他人更迷惑了,青山看各路的高手都看出了余鱼话里的玄机,虽然自己不知道,但也附和着装作高深莫测地笑。
“天下英雄在此为证,我少林认此人为我武林盟主!”了缘上前,越过余鱼,对着台下众人,双手合十,一句而已。温和的内力如耳边吹起的瑟瑟凉风,浸得人十分舒服。
武当掌门是个年逾古稀的老者,跟了缘一样十分慈祥的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说活,声音郎朗,一派正道武当,掌门,他配得起!
武当掌门对余鱼道:“我近日收了个弟子,武当擅长剑法,我便教了他几招几式……不知,余少侠跟我徒儿比一比剑法,看孰优孰劣啊?”
“那就请了!”余鱼笑得颇为自信,洋洋得意的样子,要知道他剑法最好了。
可一见对手上场,余鱼当下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小童子,大约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倒竖着眉毛,仿佛余鱼是他杀父夺妻的仇人一般。
“你跟我打?”余鱼大感无奈。最近的武林宗师一个个的都很有创意啊!
“哼哼,今天落在我手上,算你倒霉了!”小家伙口气倒不小。惹来台下人一阵阵的低笑。好了好了,余鱼等着天下人看自己的笑话了!
当下心思千回百转——如果自己赢了,也算不得什么本事,更惨的是要使赢了这个小家伙,他要是哭起来,天下人都看着,自己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可言了。要使输了……连个小孩都输?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自己未来的老婆儿子?!
小道士倒是一本正经,抓着剑有招有式,舞着也是有模有样。看来也是颇为自己的剑法骄傲呢!
余鱼左躲右闪,装得慌忙不已、躲闪不及的样子。
忙里偷闲地回头看看武当派掌门的神色,好啊,还真是说不清的舒坦呢!余鱼郁闷,这老头到底想干啥呢?
虽然像是自己占了优势,但是总也近不了余鱼的身,怎么也不能伤到他,不能打败他。有这一认知,让小家伙愈发急躁,本来剑法也只算得好,却也算不得绝。一招一式都透着不熟悉的稚嫩的气息,这一急就直接乱舞一通了。
余鱼眼疾手快,见缝插针的技术出群,逮到一个机会,就着小道士右手收剑,左手化掌,一掌拍来,余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小道士又急急收回掌势,余鱼不松手,顺势一带眼见就要摔在小道士身上。余鱼“啊呀”惊叫一声,绝望状地闭上眼睛。小道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肉袭击吓傻了,也不知道避开了。
“小心!”武当掌门看见这桩人间惨剧就要发生,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余鱼。
无意间抚过余鱼的脉象,大惊——这人的内力竟然这么精纯?功夫绝对不弱!
翻手袭上余鱼的面门,余鱼也早有准备,扣手而下,卸力同时蓄力,一掌再拍过去,双掌相击,内力互抵,沉闷的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复又分开。
武当掌门霎时间双目晶亮地盯着余鱼——这小子太有前途了,年纪轻轻居然跟自己苦练数十载的功力旗鼓相当。而且内力十分精纯,一定十分正直,莫不是个善良的孩子?练功怕也十分勤苦,刚好也颇有资质。
小道士看着自己师傅忽然出来救下自己,又跟这个怪怪的余鱼交手了十几招,吓得一愣愣的,呆着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余鱼倒还知道自己是要来干什么的,上前,用手在小道士眼前晃了晃,叫了两声见他也没反应。就直接一把把他手里的剑抽了出来,在他眼前有晃了晃:“我抢走了你的剑,我们是比剑,你现在连剑都没有了,你输了哦!”
小道士无辜地眨眨眼睛,一溜小跑跑到自己师傅跟前,干巴巴地看着师傅。而后者回了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一笑还不得了,小家伙的眼泪转啊转的,立马就掉下来了。
余鱼也立马慌神了,跑上去哄他。不过余鱼这三寸不烂之舌也不只是用来吃饭的。小家伙不一会儿又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收了风。
这下连武当掌门也被余鱼降服了。“余少侠英武过人,我武当无人能及甘拜下风啊。”
余鱼也够厚脸皮的,笑嘻嘻地也不谦虚:“承让,承让。”
峨眉派掌门程德师太是个有些古板的人,不苟言笑的脸上,连一条条的皱纹都严肃得复古。只见这位师太也没上前,直接用着和平常谈话的语气,额……还随话附赠了一点感情色彩——
“贫道有一事不明。”
本来就皱着眉头说的话,又摇了摇头,看得余鱼直想撞墙:“有事您就请直说吧!”不用为后文做铺垫埋伏笔了!
“你说这好心办了坏事敢如何处置啊?”
“好心办坏事?”
“是啊,贫道最近就遇到这么一遭事呢!你说是罚他吧,这以后就没人肯做好事就不成了啊。但是不罚吧就没人知道犯错了该怎么着儿!”
“师太,是怎么一回事呢?”余鱼不解。
“我的一个徒儿病了,我的另一个徒儿帮她医治,结果就把她医死了。这几天我都还伤心着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了!”
“怎么医死的呢?”
“砒霜二两,加在半杯鸩酒里,半杯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这哪叫救人呢,摆明了是杀人吧!”余鱼失笑。
“余少侠可不能这么说!她救人之前就跟我们说了,她是在救人!”师太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过分的话,立马脸就板直了。
“哦,这样啊。”余鱼掩面而笑,而武当掌门和少林方丈一等人也都笑了。
“而现在好了,我可怜死去的徒儿本来管着一些峨嵋派里重要的事啊,现在她去了,就只有那个小尼会管事了,我可怎么敢罚她呀……”
“哦?这可比较麻烦啊……”余鱼看看诸位武林中的先辈们,笑得若有所指,一下子恍然大悟,低低地念叨了几句,瞟了瞟青山看到还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庸碌之辈!
“师太,不妨既奖又罚。”余鱼笑得狭促,“奖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惩罚她,拿走这个机会……”
“诶?还真是个好办法呢!”师太也露出了微笑。
“是啊……嘿嘿嘿嘿……”好了。台上一个二个都疯了。
“天下各路英雄也都看着的,我们觉得余少侠,无论是功夫还是人品以及远大的胸襟抱负都是难得一遇的人才啊。所以,我们一致认为……他当武林盟主,很合适!”
一片哗然。
“什么啊……”
“怎么选的啊……”
“他们当自己是一派之首就点石成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