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轩网 > > 三国医女 > 意长翻恨游丝短(二
    “公子。”阮浓上前将手中的锦盒交与牙牙,“这是老爷命人送来的。”牙牙看了眼阮浓,是啊,阮儿是从何时开始叫公瑾“老爷”了呢?这孩子也开始学会看脸色行事了。接过锦盒,她认得这个盒子,雕龙勾凤,那曾经是自己一笔一划绘出来的物什,如今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还真是恍如,不,已是隔世了啊。牙牙只按了一下,那盒子便轻巧地动打开了。她看着盒中那金黄透亮的石头,眉头不禁一皱:“夫君可有话交代?”“老爷说希望公子能够三思而后行,免得将来后悔莫及,如他一样。”牙牙闻言笑而不语,挥手示意阮浓退下。

    公瑾,我又何尝是一个良善的人呢?牙牙看着亭外淅淅沥沥的雨,以及那微微露出半点光华的太阳,有些自嘲地想着。她缓缓抚上自己凸起的腹部,眼神却不见半点温柔:公瑾,你伤害我无论多深我都可以原谅,可是阿仁不行,她害了大哥,我怎么能放过她?公瑾,怎么办?我越来越冷血了呢。

    少顷阮浓有来到亭中,面色有些慌张:“公子,陆府来人了。”牙牙转过脸来:“夫君呢?”“老爷正在书房。”阮浓焦急之色更甚,“来的只是陆逊小公子。”牙牙面色不善:“去看看。”

    陆逊这孩子已经十一可是个头却还不见拔高,有点婴儿肥的脸上带着不该有的凝重之色。那是她的小虎,她的徒儿。牙牙微笑着进得书房,看着端坐的周瑜,脑中闪过方才一路上阮浓给她汇报的事件始末:“小虎。”周瑜见她进来便有些坐不牢了,上前将其揽在怀中:“你可是真心疼他!”

    牙牙就势倒在他的怀中,娇嗔:“跟个孩子你吃什么醋?”“孩子?”周瑜道,“你且问问他要是个孩子,能做出此等事情?”

    “何事?”牙牙看着陆逊老虎一样的大眼睛,“说说你闯了什么祸?”陆逊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一个字,牙牙有些无奈地摇头道:“怎么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陆逊攥紧了手,好似说一个字就和割他一块肉一样。

    周瑜扶了牙牙坐下,抚着她的头发道:“这小子别的不学好,到将你的倔脾气学了个十成十。”牙牙笑着纠正道:“我怎么倔脾气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再怎么着大义这种东西我还是知晓的,小虎你说是吧?”

    陆逊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砰的一声跪在了牙牙身前:“逊儿知错了。”“啧啧,小虎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你师父吓得,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就动不动就鬼了呢?夫君,看你干的好事。”作势就要去扶陆逊。谁知陆逊闻言猛磕了两个头:“逊儿知错了。”

    周瑜好笑地看了看牙牙,颇为无奈,转而对陆逊道:“你且说说错在何处。”“逊儿不顾陆家大义,而与吕蒙争执是为一错;明知主公要打压世家大族,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是为其二;与族弟侄们进那勾栏不堪之地是为其三;文不成武不就,就像与他人争斗是为其四……”

    “够了。”牙牙打断了陆逊的话,“小虎,我只是希望你知道,如今上将军去了,可是就算是吕蒙这样曾今只是上将军营里的小兵也得到了主公的重用,可见上将军在军中以及主公心中的威信。可是陆家呢?陆明淘了,但是陆家不能逃。你不能审时度势也就算了,还往人家枪口上撞,真是不要命了么?”牙牙下意识的抚上腹部,“如若不是你的师父赶到,你可还有命在这磕头认错?”

    陆逊闻言,俯首贴地,背部僵直。牙牙无奈,还是起身将他扶起,话语中带着点宠溺:“到底还是个孩子啊,去吧,带着你那些胡闹的弟侄回家去好好思过吧。”陆逊重重地点了点头,却是始终没有抬起来,由着阮浓领了出去。

    “你不想罚他直说便是,为何还要做出这般来揶揄我。”周瑜抿了口茶,“这法子啊,也就你想得出。”牙牙依在他的怀里:“这孩子是个可怜的,无奈性子太倔,像你这样罚他,恐怕今后就更难驯服了。”周瑜笑而不语,只是拥紧了牙牙。“对了,那个吕蒙现在所供何值?”“夫人如何对吕蒙上了这番心思?”周瑜揶揄道。“只是想知道这东吴日后的良将今日是何境遇罢了。”“良将?确是枚虎将,只是缺了些雕琢罢了,至于是否是个良将,且要等等看了。”牙牙见他不想说便又道:“你为何将琼黄给我,并且还是像从前那样子。”周瑜闻言一怔,语露苦涩之意:“我只怕你见到我与那物什一起,感到伤心罢了。”

    牙牙见他一脸无辜,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我只是有些难过罢了。公瑾,你已经不是扶苏,而我也不是玉牙了不是吗,我们从新来过,就好像他一样,新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牙牙抚上自己隆起的腹部,目光是水样的温柔,“我常想我与你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一个怎样的孩子呢?他会有多聪明多漂亮啊。”周瑜拥着她,目光深不见底:“她会聪明而且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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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周瑜书房里的温情不同,孙权那厢却是极为头疼。虽说这逛勾栏喝花酒,是做给那些曹操的探子看的,吕蒙这颗他投下去的石子,没把正主拐上来,道把个小小的陆逊给激了起来。这小子迟早不是省油的灯,况且,况且还有周瑜站在身后。瑜哥哥啊,你可是给我下了个难题呢……其他的世家已经被大哥打压得不成样子了,勉强还留些个轮廓的也就

    是陆家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保他他日不兴风作浪。陆家是不得不除的,况且陆俊已死,主家只留下个孤子与寡父,根基已是很浅。只是牙牙那边……孙权按着眉心,陆逊是

    周瑜的徒儿,与牙牙的关系亦是匪浅,如果将其满门诛杀,怕是不妥。他看着呈上来的折子,不如调离都城吧……

    “不好了不好了!”孙权这边正皱眉头,可就是有那么些个不长眼睛的婢女硬是撞了上来。“主公,不好了,弦姬夫人她,她……”孙权一看却是顾弦姬身旁的婢女,叫李什么来着?他也没多细想,道:“怎么了?”婢女已经泣不成声:“弦姬夫人怕,怕是不行了……”

    孙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风寒吗?”婢女此时已经满脸泪痕:“大夫说是,可是今晚突发高热,要是无效,大夫说,怕是,怕是撑不过今晚……”“一帮废物!”孙策怒道,“去请云馆的大夫来,让这帮狗奴才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医术!”

    那婢女从未见他如此情状,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被孙权眼风一扫,堪堪打了个寒噤,猛然回过神来,连连称“诺!”。

    被此事一搅合,孙权心绪越发暴躁,她忽然想起了牙牙,还有那悬崖下的一晚,怨恨尤甚,为何,为何你成了瑜哥哥的妻呢?他冷然对外头道:“来人,传话过去将公子登抱于老夫人处,与公子绍及小姐茹,一同抚养,免得弦姬夫人过于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