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样柔和而璀璨的光芒,他忽然想到今天大堂上的那个男人,连祖父也忌惮三分的男人,如此的耀眼于世。
“好看么?”一个声音,极尽飘渺之能事,悠悠的传入陆明的耳中。那是一身宽广的水袖,一带如水的鲜绿,半张华丽的面具遮住了女子的半边脸,却也露出那双魅惑的眼睛:“这月亮就这么好看么?”
陆明像是被蛊惑一样,痴痴地点头道:“是。”
“呵呵,”女子飘到他面前:“却怎比得上你的花容月貌。”女子双手托起他精致的脸,那样一张美丽的脸孔。“呵呵,明儿,橙欢的脸应该算漂亮了,不知和你的比起来可有逊色?”女子轻笑着,懒洋洋的语气,让人一阵酥麻的晕眩,“你可愿拜我为师,不受别人欺负?很多人可是求也求不来呢。”
陆明依旧是痴痴傻傻的,听罢此番话,只期期艾艾地道:“尚,尚香,香……”绿衣女子挑眉看了他一眼:“古来只有女子依附男人,那如同你这般靠着一个女人,不,是女孩,她现在可还是个女娃娃。”绿衣女子嘲讽的语气,像是给陆明狠狠甩了两巴掌,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你想孙仁是孙家唯一的小姐,虽说是庶出,可也是掌上明珠一颗,你拿什么去和别人争!”绿衣女子你这他说道。
“我,我,”陆明小脸憋得通红,“我们是有婚约的!”
“婚约?”绿衣女子毫无形象地哈哈道笑起来,“这世上什么承诺都是假的,特别是婚约!依你如此懦弱的性格,到最后,怕也只是丧家犬一只!”
绿衣女子这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击溃了陆明,丧家犬?!尚香怎会要一直丧家犬!如今府上下只认得陆议,哪里还有人回想着自己这个过了期的昔日主子?“好,我要拜你为师。”
“呦,这会儿倒是想通了。好,你要拜我为师,得先应允我三个条件。”绿衣女子双眼危险的眯起道。
“什么条件?”陆明虽然不是绝顶聪明,却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绿衣女子轻轻玩弄了几下鬓发,含笑对陆明道:“放心,不会让你和你那位青梅分开就是了,只是这条件我还没有想好,以后告诉你。对了,以后你就叫我绿姑姑吧。”
“是,绿姑姑。”绿衣女子看着行礼的陆明,眼中是掩不住的自得:自古红颜多薄命,蓝颜又何尝不多舛。橙欢,你因为那张脸,背负太多,最后不得不隐于冰冷的面具之下。可是我偏要他用他那张脸光明正大地为我拿回我应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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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就寝?”乔惠将披风披在孙策的身上,柔声细语道。
“还有些公事未完,夫人先睡吧。”孙策头也没抬,看着桌案上成堆的公文道,“今日阿姆说得让阿权好好历练一下了。她又不愿让他上战场,我只得将这些公文先过一遍明天好让他处理。”
“说来再过几年,二弟就要及冠了呢。”乔惠为孙策磨墨道,“如今也是个小大人了。”
“哼,他要是真大了,我还放心,怎奈他尽交些狐朋狗友,真是败坏门风!”孙策很是生气,往日灵气的二弟竟然留恋起烟花之地来了!
“夫君莫气,二弟年幼,还不懂事。等他及冠了自然知道责任之重了。”乔惠道:“对了,阿姆今天又送来了好些莲子糕,说是,说是给你尝尝……”乔惠越说,头越低,脸红红的发着烧,声音也渐渐细若蚊蝇。
孙策怎会不知她话中的意思,可是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孑然的身影,那是一张明媚的笑脸,虽不如眼前人一般的柔美漂亮,却别有一番风味,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暖。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孙策出神的看着面前跳动的烛火,跳着跳着,跳出她与周瑜相拥的画面!他的脸霎时阴沉下来:“我不困,你先睡吧。”
乔惠见状,双眼登时氤氲开来,委屈道:“是,那,那奴家就先告退了。”她一步三回头的退下了,眼前不断地闪现出孙策方才露出的表情,那么依恋的表情,可却不是看向自己。她本能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不想成为一个妒妇,可是就是忍不住要嫉妒,仿佛一忍身上就会多出无数条伤口,冉冉地往外冒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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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来说说孙权,这个世家子弟,正卧在榻上,手拿酒杯,衣裳半开,眯着眼看着台上的绿衣舞姬:“舜华姑娘的舞蹈真是越来越出彩了,叫孙某怎个佩服了得。”
那绿衣舞姬一曲舞毕,盈盈而来:“孙二少爷真是说笑了,这是伶人贱技入不得高雅之堂的,何来佩服之说。”
“舜华小姐费尽心机将我引来此地,留恋烟花之地不愿回家,怎能让孙某不生佩服之意呢,哦,我还是应该叫你绿衣小姐?”这个女人浓妆艳抹,虽然艳丽异常,可却输了从前的那段灵气,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这种地方。
“孙二少爷真是慧眼识人啊,绿衣这身装扮竟然还能入得了你的眼,被你认出,该是绿衣说佩服才对啊。”绿衣笑着,将手中酒杯里的昏黄的液体一饮而尽。
孙权看着自己杯中的酒,映出一双魅惑的眼眸:“几年不见,绿衣姑娘真是越来越,呃……豪放了……”
绿衣现出一付女儿态,娇羞道:“看孙二少爷你说的,人家一直是这样的嘛。只是比不得某些人,先头还假情假意地喊你姐姐妹妹的,后来便不念恩情为了荣华不惜毁你于无形,让你有家回不得有亲寻不得。之得混迹在这无尽的烟花之地,受万箭穿心之痛!孙二少爷难道不觉得这样的人是何其可恶可恨吗?!”
孙权有趣地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绿衣道:“哦,世上竟然有如此忘恩负义之徒,姑娘且告诉我,孙权定将此人绳之以法。”
绿衣听着作势抹了一把眼泪道:“孙二少爷是来寻欢的,怎提这扫兴事了,来来,咱们喝酒,喝酒,今儿啊,就来个不醉不归!”
正在此时一人冲撞进来,原是孙家总管福伯:“少爷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突然昏倒了!”孙权眉头一皱,依旧对绿衣笑道:“怎奈世事难料,看来今个儿姑娘只能独守空闺了。”随着便随着福伯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舜华楼。
绿衣睨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得开怀。跑吧,可是你跑的出去吗?牙牙,你看,我们就快要见面了,你还认得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