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过失约的原因,也送给你罂粟花当作赔礼.为了今后的安,我认为应该努力修复我们彼此的关系."
看着只会这种用字遣词的宗介,小要不由得怒火中烧.
"‘修复关系‘!?哪种关系呀?你跟我不过是同班同学,不是吗?有什么必要硬凑在一起讲话吗?"
"我有保护你的义务."
又来了,小要心想.每次都拿这句话搪塞.自以为了不起.
"哈.你以为你是凯文柯斯纳啊?不过是个麻烦又没用的家伙.更何况,我可不记得自己拜托你保护我过哦?"
小要在这种时候说话的口气,似乎总是格外辛辣.
"确实没有得到过你的同意.可是"
"可是什么?你只会说因为我有奇怪的力量,所以坏人会盯上我吧?我怎么样跟你又没有关系."
"不是.万一你发生什么事"
"少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小要拉高了声音,几乎要引来路人的围观.
"反正你的工作最重要啦,对吧?当然啦.谁教你是任务第一的战争狂嘛.我可不想治好你的神经病,摆脱你至少滚到碍不着我的地方去闯祸自爆就算了."
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她趁势追击.
"换句话说,只有这点关系啦.不过万一你在什么无聊的任务中死掉,我还会为你上一柱香啦.以后我交了男朋友,会在床上笑着说你是‘以前班上哟个白痴哦‘.怎么样?!满意了吗??"
吼完最后一句,她气呼呼的喘着.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宗介也没有生气,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儿.
"我有什么好保护的...随便啦."
语罢,小要忽然有一股难堪的感觉,转身便走开了去.她快步穿过马路,奔向住处大楼的门厅,跳进电梯关上了门
"...哎.无可救药的笨蛋呀...我真是."
电梯开始上升.她把前额用力靠在墙上.
其实,自己应该早就明白,那就是宗介说"抱歉"的方式.
为什么就是不能坦率面对呢?
六月二十六日1840时(日本标准时间)
调布市多摩串町老虎大厦
怀着懊恼的心情,宗介走向自己的的住处.
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小要的言行.
她说她"讨厌"宗介.去死或怎么样她都不在乎.她又说不希望宗介在她身边.
(可是,那不就矛盾了吗?)
她会教他功课,有时还做便当来,甚至为他在学校里闯的祸善后.这些行为不都是善意的表示吗?
原来如此,她或许还在为我昨晚失约的事情生气.可是,我已经对那一点做了说明,也赔过不是,她却还是不原谅我.
(这么说,她是真的讨厌我罗...?)
平日的亲切,或许只是单纯地答谢自己的护卫任务吧.
想到这里,宗介觉得后脑到肩膀一带轰然压上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他想起以前也曾经被这种感觉包围过.
那是在众多敌人包围之下,接到"援军不会来"的无线电通讯时.
运输直升飞机的返航途中,听见驾驶大叫"燃料不足"时.
同僚克鲁兹·威巴说"别担心啦"时.
难以言喻的不悦感.
宗介虽不在意人际关系,自己与小要的关系却像是一个心里的大迷团,总是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是恋爱啦.哈哈哈.你死定啦!"
克鲁兹·威巴曾经这么说过,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宗介为自己找他商量而后悔.他也听说过恋爱是一种感觉很好的东西,可是就理论上而言,像此刻这样满心不悦又烦躁的精神状态,很明显的不是恋爱.
他便在这种心境下东想西想地,拖着脚步走过五楼的共通走廊,来到了住处的门前.
屋里有人.一个,不,搞不好有二个.
不管天大的烦恼,那股异常的气息也逃不过这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嗅觉.他将之前的苦恼搁在一旁,掏出了腰后的9手枪.
"....."
门没锁.有人用了藏在信箱里的备份钥匙吧?那就不是克鲁兹或毛中士了.他们都有这间房子的钥匙.
(那会是谁?)
没有埋伏的气息.
他做了个深呼吸,出其不意的打开大门,箭步踏进屋内.像是飞身扑向猎物的蛇,低伏而敏锐地穿过走廊
猛然跳入客厅,他的枪口已稳稳的对准了那里的一对男女.
一个是没见过的少年.很瘦,穿着睡衣.
另一个是穿着脏污套装的少女.亚麻色的头发,发青的脸色.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不很衬的大型自动手枪,枪口正指着那名少年.
少女的脸上满是惊恐神色.尽管是僵立在当场,但一见到宗介的脸便沉沉地呼了一口气.
"相良.唉...太好了."
宗介瞪圆了眼睛.
"上校....?!"
那名少女泰蕾莎·泰斯塔罗莎上校像是绷断了那根紧张的弦,垂下手中的枪,无力的向后靠在墙上.
"我本想,万一是敌人就完了.因为我...很不会用枪之类的."
"怎么回事?还有,他是谁?"
"请别让他逃走.他是...呃..."
一直沉默的少年和宗介四目相对.在他的视线中,宗介感到某种强烈的不协调.
他在看哪里?
就在宗介起疑的下一秒,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前踏出一步.
".....?"
本能地,宗介把枪对着少年.
"唔...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令人毛骨耸然的凄厉嚎叫,少年纵身扑来.宗介没有开枪,只是俐落地屈身,施展了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少年背部重重地撞击地面,趁着他顺不过气之际,再用枪把对着他的心口就是一记.
"呃...."
少年昏了过去.
(这家伙怎么回事.)
胜利虽然来得理所当然,宗介的内心仍免不了狐疑.
"好险啊!一定是镇静剂的药效过了."
泰莎说道.
宗介把泰莎带来的少年叫琢磨的拷上手拷,丢进卧房,然后拉出折叠椅,请泰莎坐下.
他的房里几乎没有家具,更别说是沙发了.
像泰莎这样的少女为什么就任水陆两用战队TuathadeDannan的总指挥官,宗介也不清楚.但是具有堪此重任的智慧与能力,包括他在内的队员们绝大多数都认同.
正因如此,宗介与她说话时格外紧张.
和背负数百人信赖与生命于一身的重责大任相比,独自架着AS战斗可要轻松得多.
对宗介来说,泰蕾莎·泰斯塔罗莎是另一个次元的人.
当他问她要不要和咖啡时,她答道"那就麻烦你".于是他战战兢兢的敬了一个礼,向厨房走去.
十分钟后
宗介听完事情的大致经过,虽然惊愕万分,但也约略明了了.
只不过,对方就为了抢夺一名少年,竟用AS攻击政府的研究所,这就像用电锯去开盲肠手术似的.看来敌人喜欢搞得天翻地覆.
泰莎又说出自己如何失去加里宁少校的踪影,还有之后护卫严伍长一同带着琢磨逃走的始末.
"所以,你们是借了研究所的车子逃离的吗?"
咖啡机咕噜作响,宗介走进厨房去看时一面问道.
"是的.有AS在那里,呼叫直升飞机反而会有危险.而且通讯机也坏了.严伍长受了伤,还是硬撑着开车..."(TT)
"直接开来这里?"
"不.本来也想往这里开来,可是严伍长的伤势恶化,在半路就撑不住了.迫于无奈,我只好把他留在东久留一带.用公共电话叫了救护车之后,我才叫计程车离开那里..."
果然是机智过人啊.宗介这么想着.
东京并没有密银的永续活动聚点.听说情报部已经在为设置东京分部做准备,但离正式运作还早得很.换句话说,泰莎能够完信任的人与地,在这个国家只剩下他和这一幢公寓了.
日本的警察也不能信任.毕竟连一所机密的研究机构都会遭人袭击,可靠度可见一斑.投靠哪儿都不能保证安.
"我换了两趟车才来到这里.藏钥匙的地方是听梅丽莎说的."
宗介的同僚,梅丽莎·毛上士和泰莎私交不错;或许因为她们同为女性,都是美国人,还有同样来自东岸吧.不过,她竟然连备份钥匙藏匿处都说给上校听.宗介不禁会猜她们还说了自己哪些事?(==)
"为什么琢磨这样重要?"
"这个...对不起.你没有获取这项情报的资格."
"是吗.对不起."
长官拒绝说明,宗介倒没有特别起疑.隶属于密银这样的组织,有泰莎那样的回复并不希奇.
"不过,可以确定这个人对他们而言很重要.他们甚至不惜动用那样的武力来犯.要是让琢磨落入敌人手里.事情会很严重的."
倒好咖啡,宗介回到客厅,将马克杯递给泰莎.
"谢谢你,相良."
"不会.这只是便宜的豆子.‘
"躲进这间屋子,跟那个琢磨对看了快两个小时...还真是累了.想借用你的通讯器,又不知启动它的个人密码."
宗介想起同僚的脸,优秀杰出,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人太好.(XD)
"是的.况且他也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她姿态优雅地啜饮着热咖啡,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差劲.上了陆地就这么没用.因为我的愚昧,加里宁才..."
泰莎嗫嚅着.
"我真不知该怎么向你道歉才好.他就像你的父亲一样."
"不.少校只是做了必要的工作.也不见得一定是阵亡."
"这是当然."
"我想他恐怕还活着吧."
"可是..."
"初次见面时,少校跟我是敌对双方.我从来没有过和像他那样难缠的人交手的经验."
宗介是想用自己的说法使她放心,可是泰莎的反应却有些异样.她脸上不安的神色,与之前的不同.
"敌对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