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轩网 > > 哑女乱江湖 > 第四章 奇遇孽缘
    门院小庭中的山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短短数载,转眼即逝,满山遍野的绿色,融入其中的小竹屋。

    东起的阳光,越过山头,照射入林,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我本就住在山北,地阴,故多毒物,方圆百里满目皆是,想当初我还小心翼翼,但是有次还是防不胜防给条小花蛇咬了口,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花蛇自己却一动不动挺尸在地,除了脚踝处的两个牙印,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自此我开始仗着自己“百毒不侵”横行山中,辨识采集珍贵药材。

    练武,采药,制药,成为了两年以来最主要的生活。

    阵阵微风吹过,吹动四周幽碧的竹林沙沙作响,我静坐竹园中,运功调动内力,周围的空气慢慢于我周遭的真气结合。我的身心都能清晰感受着自然赐予的力量,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我。

    无情剑诀绝情剑,我的无情剑走的是剑走空灵的套路,故而剑身是轻薄易手,寒气逼人,剑刃柔软,微微颤动都能散出一片剑花的软剑。师兄的“绝情简谱”却是剑气淋漓逼人,招数进退,杀意腾腾的剑法。

    剑法不同,却又有类似之处。

    无情九式已经达到第八层的境界,剑法的精进提升了我对精神力的控制。毒素发作时也不再是求死的心态,多的也只是左手臂上的伤痕。

    师兄不在了,我这个世界唯一的牵绊已经随之而不存在了,这就加速了我武功的精进,但无情九式第九层却终究是个瓶颈。

    虽说要报仇,可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在这个世界除了师兄叫冷然,我连师傅的名号都不知晓。师傅也如言没有再来过,我想只有先找到师傅,才能决定接下来要走的路。

    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推算按我现在的武功,自保那是绰绰有余。

    现在是时机下山了。

    *

    我收拾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包袱,整理了两件还算能穿的粗布白衫,就算是我的部衣物家当了。当然我最宝贵的还要算我的草药,把草药院子料理干净,平时收集的珍贵药材,制成常用的伤药毒药。身上包袱都略带了些,求以关键时刻保命救命。

    最后回望了眼自己住了两年的地方,与师兄带有美好回忆的竹园,心里还是略带忧伤,看来我还是无法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我所居住的山群,周遭地形山势虽完摸索透彻,但放眼望去的满山绿色,山峰连绵不绝,更多的是还未涉及的地方。

    我不敢冒险乱走在深山老林中。不识路途的我惟有跟着太阳往南走,日出行走,日落而息,总会遇见城镇。对于一般人来说,夜间休息可能是致命的,可是我不是一般人,只要居于树上,避过大型野兽,那些毒虫蝼蚁对我可是无效的。

    有人的地方总归有江湖,关于师兄及师傅的消息总会给我打探到。

    *

    白天施展轻功赶路,晚上露宿树间,往南大概两日,我本居住的山头,已经不在视线中了。在山间转悠了一个上午,令我郁闷的是我发现我的计划忽视了一件重要的事——水源。竹园中带出的一筒水早被我喝完了,虽然借着野果,露水,不至于渴死。但没有水,不能洗漱、伤口的处理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何况我还在赶路。

    好在运气不坏,我听见不远处有水声。大略不远处,一条绵延的小溪自山间流出。两天没有洗澡的我,恨不得马上跳入水中。

    掬起一捧水,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溢出。对于血腥我甚是敏感,左臂不好的伤不敷草药就透出淡淡的血腥味,对于一流高手来说,这个也许就能成为致命的弱点。不得已,我浑身上下皆是一股清幽的药草味。其中最重的味道要数我身上自制的香囊,说是香囊其实也就是我用简易的骨针,缝制的小口袋。里面装的是我最爱的山茶干花。

    我无奈的只能往上游走,一颠一跛地使我走得很慢。不用轻功就只能颠簸的行走,用布裹起的绝情剑只能屈尊成了我的拐杖。

    本以为在上游会见到只受伤的动物或什么,万没有想到是个受伤的人。一个穿着繁华的男子半个身子浸在溪水里,浑身衣饰手臂多处伤痕丝丝血迹流入水中,发带已松开,零乱的乌发遮掉大半个脸,看不出模样。

    我饶开他,又往上游走去。对于来历不明的这个男人我没有丁点兴趣,也没有救死扶伤的爱好。没过多久,水声渐大,一拐弯一潭碧蓝的池水映入眼帘,不远处是一泓四、五米高的瀑布宣泄而下,如此美景怎不叫人心旷神怡。

    我一尝,泉水清洌爽口。把水灌满我的竹筒,简单地洗漱擦拭后,我打算改变原先计划,不往南,即沿着水源走。依水而居,这个是人类的天性。

    一想到先前遇见的男人,我微微皱眉,越想越不妥。想到自己还是要沿下游行走的,如果就任那个男人占在那里不知死活,下游的水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我都不想碰。

    简单整理完,我背着自己的小包袱,拄着我的“拐杖”,信步往那个讨厌的男人走去,打算料理掉他。

    再次近距离仔细打量他,一身紫色锦缎的袍子,繁华娟秀的腰带上配一把龙纹青钢宝剑。不用抽出,就已经感觉到凌厉的气息,不用想也知是上乘的好剑。再次细看伤口,不似刀剑伤,细细的划口,多是溪水中尖锐地石头或者树枝划破的痕迹。

    我约摸估计此人大概被打晕扔到河里,或者失足落水,不过看此人佩剑,武功应该也不弱,失足的可能不大。我甩甩头,抛弃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苦笑。

    难道是太久没见过人了,此人与我无关,自己没有撒把毒粉毁尸灭迹就不错了。

    我提手,想拖动男人上岸,可是千拉万拖,那人纹丝不动。我只能运功相助,刚一使力,男人反手大力扣住我的手腕,手指紧扣住我的命门。

    始料不及,我一招就败下阵,男人缓慢睁开眼睛,刚睁开的眼带着迷茫和疑惑望向我。

    他下意识制住我手的力道却没有减轻。“你是谁?”

    他的眼神让我有一点点熟悉,我仔细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这个世界我就认识两个人,让我熟悉的只能是上个世界的人。没来由的厌恶,我不想涉及到上个世界的人和事,哪怕只是有丁点关系,本以为那已经淡忘的记忆潮水般涌出。

    他!是他,透过凌乱的发丝,依稀可以见到的轮廓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我的心剧烈的跳痛,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刺在我心口。甚至以为我是不是突然毒素发作了。我死命扭开他抓着我的手腕,平时淡漠的心根本无法平静,我害怕,我惊恐,我想逃,根本不在乎手腕上多扭出的那几条红印。他终还是放了手。

    一刻也不想多呆,我拖着右腿,拄着绝情剑,踉踉跄跄地逃离,甚至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不过没等我“跑”出几步,一道蓝影闪电般奇袭过来,等我回过神来,一把长剑已然架上了我的脖子。

    接连受到刺激,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黑暗中听见有人声不断骚扰着我的耳膜,当我睁开眼之后,我不敢乱动气息。

    “小兄弟,既然醒了,何不过来坐坐?”那个蓝衣男子对我说道。

    小兄弟?自己打量了下自己,确实是男子打扮,这几年来除了练功,制药,自身只做简单的收拾。当初师兄告诉我,我有16岁了。现在算来应该是18岁,加上我本身的瘦弱,师兄大概有185CM那么高,而我估计也就160CM出头。长长的额发把细细的柳叶眉一遮,不细看如一般男孩无异。看着确实如16岁左右的少年。

    我虽然刚醒来,但是没敢动任何气息。想不到还是没有逃过他们的观察。原来我自以为是的能自保的武功,在高手面前就仿若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我坐起身,我的东西都还在,也没有被翻看过的样子。我一跛一跛的瘸过去,乍看到先前紫衣男子的脸,我还是不自觉地退了步。

    是他!上个世界那个叫文的男人,莫名其妙说爱我却和我未婚夫勾搭在一起的男人。除去了斯文的眼镜,但是只一眼我还是认出了他。

    天色已黑,他们坐在隆隆的火堆边,火光映衬着溪水,反射出璀璨的光芒,都是容貌俊气的年轻男子。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踱过去坐在他们远处。

    “啊呀,不要那么见外嘛!过来过来烤烤火。”不容我回绝般,那紫衣男子边说边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看他的架势我慌忙抵气。可我还没运气,一把就被他揪起,我没站稳右脚又正好搁到个石头,整个人向前扑倒。

    完了!我惊到闭上眼睛,等待和大地亲密接触。可拉着我手臂的力量,略微施力,我一个旋身被牢牢固定在一个怀抱中。姿势是标准的公主抱,真是什么讨厌来什么。

    睁开眼,朦胧夜色中是一张带着异常灿烂的笑颜。

    *